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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志宏随手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魏华支的照片翻看着,叹道:“魏华支呀,魏华支,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总让我们为你操心呢?为什么我们总也放不下你呢?你是我们心头的恨,心头的爱,你不现身我们永远惦记着你啊!”
丁超问丁志宏:“朱妍最近跟你联系过吗?她的手机为什么没开?我去她家也没有人在家。她家的座机也没人接。”丁志宏问:“几天了?”
“大概有三天了吧?招展也没有跟她联系上。”
叔侄俩一琢磨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先要弄清楚朱妍到底去了哪里。丁超给公司通电话,办公室里的人告诉丁超,朱妍已经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说是母亲生病,回老家看望母亲,走了已经四天了。丁超一听这话终于放了心,可是转念又一想,请假回老家看母亲,为什么不开手机呢?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呢?丁志宏安慰丁超,也许朱妍不想让他操心,这是女孩子的好意啊!
这天晚上丁超和丁志宏又和招展见了面。一见面,招展问丁超有没有朱妍的消息,丁超告诉她,朱妍回家探亲了。招展埋怨道:“这个朱妍,回家探亲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呀,我也好买点礼物,给她父母带回去呀,真是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呢!”
朱妍有了下落,众人都放了心,可是不解的是:她为什么不把手机打开呢?招展想可能是为了省钱吧!可是朱妍不是个小器的人呀!要不也不会把那么贵重的戒指送人呀,奇怪!
丁超心想,朱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便说呢?所以不开机,或者她的母亲得了什么大病,不便接电话呢?可是不管出什么事情,总该跟自己的男朋友讲吧!有事儿一起解决嘛。丁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似乎被朱妍撇开了,自己受到了轻视,有力使不出。
丁志宏道:“你们也别太计较了,人家刚回家,串亲戚、看朋友忙都忙不过来呢,等她忙过这几天自然就开机了。像我每次回河北老家,根本沾不到家门,也甭想头挨枕头在家睡觉,脚打屁股似地被老同学、老同事、发小拽着出去喝酒、吃饭、洗澡,反正总得想办法表示亲近,现在外面的名堂也多。气得老妈吼我:‘还回家干嘛?是看我的还是看别人的,名义是来看我,恐怕你连我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就被人拽跑了,像被叫魂似的。’所以我劝你们别急,不信,你们等着瞧,过两天等她喘过气来,准保给你们打电话。”
议论一阵后,招展也将她在那栋小楼里所遇到的事情一点一滴都告诉了丁家叔侄儿。
招展被绑架那天是十二月十五号,朱妍在招展家等消息应该是十二月十六号的晚上,之后朱妍就不见了,很可能第二天就飞回了兰州老家。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十二月十七日的晚上,招展回家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朱妍的,那时朱妍应该已经回到兰州,招展的电话打完,朱妍的手机就关了,之后谁都没有再打通过。丁超躺在床上把这时间排列清楚,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朱妍不开机呢?这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号了,就是像丁志宏说的那样狂轰烂炸般的应酬,也应该有个喘息的时间吧!想到这里,丁超又拨通了朱妍的手机,出乎丁超的意料,电话非常迅速就被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了“笃——”的一长声,有人接通了电话,丁超“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叫道:“喂?朱妍,是你吗?你说话呀,你现在在哪儿?为什么总不开机,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都急死了。你说话呀,是不是在兰州?喂——!喂——!”电话那头却出奇的平静,悄无声息,丁超的耳朵紧紧地贴在电话上,想听出对方细微的动静来,可是对方没有任何表示要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动静,这样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朱妍的电话就被挂断了电话。等到丁超再拨朱妍的电话,她的电话已经关机。
丁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把这事告诉了叔叔,丁志宏问:“你想会是什么事情呢?”丁超:“她……会不会外面有人,也许她回到老家,见到了她的什么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旧情复燃……。”丁志宏无言以对,望着丁超迷惑的双眼睛,他也无能为力。
这天,丁超接到招展的电话,招展告诉他,她连续几天,只要有时间就拨朱妍的手机,可是那手机永远处在关机状态,招展问丁超跟朱妍通上话了吗?丁超只好把那天拨通朱妍手机的事情告诉了招展,招展也想不明白朱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朱妍这是怎么了?回老家也不至于不理咱们呀!我还有好多话要跟她讲呢。”招展原本想告诉朱妍,她和魏华支也是“姓何的姑娘嫁给了姓郑家做媳妇——郑何氏(正合适)”那一橱子的衣服包括内衣,没有一件不合她穿的,你说这奇不奇?穿上了魏华支的衣服,恍惚间魏华支的灵魂附身,那镜子里的人不是招展而是魏华支。这种迷局,说给谁,谁能相信呢?
这天,丁超坐在办公桌前正为跟朱妍联系不上而犯愁,这时楼下财务室来电话,问丁超跟某厂家的合同签了没有,丁超解释说不太清楚,财务让丁超马上跟郭鸥联系核实一下。丁超跟郭鸥联系,可是拨通了郭鸥的手机,半天也没有等到郭鸥手机的鸣铃声,从话筒里传出轻微的“噔、噔”的声音,足有半分钟之久,终于等来对方手机一声长长的“笃——。”电话终于接通,丁超把要问的事情问清,随口抱怨了一句:“你在哪啊?拨了号,半天才接通。”郭鸥说他现在在北京,一定是移动网络在查询,所以占时间,如果是在深圳本地,不过两秒钟就能接通。一句话提醒了丁超,他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因为上次偶尔打通朱妍的手机,是在他拨完号码后不到两秒的时间内话筒里就响起了“笃——!”的一声,按照郭鸥刚才的说法,朱妍应该是在深圳本地呀!并不是众人认为的在兰州。那么干嘛朱妍要撒谎呢?是有什么事情要瞒着众人吗?既然在深圳为什么不露面呢?这些问题丁超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不安:朱妍对他丁超还瞒着什么事情。这让他想起来就心痛。可是另一个念头让丁超更痛苦:朱妍是不是有了外心?另有所爱呢?真是前头一个椰子掉下来砸着头疼,后头一个榴莲砸下来刺得心痛。反正前后都是痛。
一上午的心理煎熬,丁超已经被折磨得垂头丧气早没了精神。下午,丁超就到了丁志宏的公司,想找叔叔倾诉一番。可是一踏进公司大门就面对着卫红的脸,卫红是个受别人情绪影响很重的人,尤其是丁超对她的影响。此时见丁超灰着脸进来,她的脸色比丁超的脸色还要深,快成了炭黑色,心想没见过这种没有礼貌的男人,不能仗着是老板的侄子就要给员工脸色看吧,我又不拿你的工资。卫红冲着丁超的背影喊道:“丁总正在接待客人,你坐着等会儿吧!”
丁超心想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这样关照她,还算是自己的幸事儿。陡然对卫红心生好感来,他坐在卫红的对面,想跟卫红调侃几句,可是抬眼一看,卫红正撅着嘴看杂志,余光却追着丁超的动静。感觉丁超对自己突然有了兴趣,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小镜子瞧了瞧自己的嘴唇,丁超心中好笑,又来这一套累不累呀,一下子又没了要和她说话的心情。丁超站起来走出公司,宁愿在走廊上等着,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卫红会将杂志翻得山响拿杂志出气。走廊上还是安静的,丁超倚在墙上又想起了朱妍,她的笑容,她的气息,她的声音……。
当丁志宏听了丁超的疑问时,他也搞不懂,就问:“你有把握吗?你就一定能确定朱妍就在深圳,没有离开?”
“准确地说,应该是朱妍的手机应该还在深圳,至于她人是不是回到了兰州,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她所在的地方会不会是信号不好呢?”
“如果一部手机在拨通号码后,过很长时间才能接通,这有可能是信号不好,还有可能这部手机是处于漫游状态,就是说手机被人带到外地,信号要通过几个大网才能接驳上;可是如果一部手机在拨完号码后,瞬间能接通,那它一定是在本地。不信咱们可以做个试验。”
丁志宏决定做个试验,他从电话簿上找到自己在老家的一位同学,拨了过去,没想到瞬间接通,丁志宏跟人寒暄几句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搞得对方疑疑惑惑再三追问有什么要帮忙的。丁志宏放下电话说:“不对,他是外地的怎么瞬间能接通呢?”丁超想了想道:“他不是处于漫游状态,当地网立即就能接通他。一定要找一个现在拿着深圳的手机卡,在外地通话的人,这样是处于漫游状态,要联接几个大网,这样才费时间。”丁志宏一点头,想了想谁在外地出差呢?对了张燕燕正好带着孩子去哈尔滨看冰灯、滑雪,就拨她的手机。
丁超一想到张燕燕顿时来了劲,自告奋勇拨号码,丁志宏摁了一个免提键,丁超拨通了张燕燕的手机,果然,扩音器里传来长时间轻微的“噔、噔”的声音,过了大约有一分钟,终于接通了张燕燕的电话,丁超说了一些肉麻的想念姐姐的话,张燕燕立刻警觉起来:“丁超,你不是想跟我借钱吧?说吧,你是想买跑车呢还是想买别墅?差个万把块钱儿的姐一定帮你,还不还都是次要的,只要让弟弟开心就行。”
丁志宏听着二人说话直皱眉头,忙对电话里的张燕燕道:“好了!别贫嘴了,听你俩讲话这个德性我就恶心,哪有让别人交电话费,表达自己感情的好事儿?行了,我们没什么事儿,你就好好在雪山上待着吧,往山下滑的时候小心倒栽葱,别外再告诉你一声,深圳现在是裙裾飘飘,暖如春风,有时热得要打空调,您老人家在北方小心冻着啊!带着感冒冲剂了吗?”
张燕燕一句“冻不着……。”后半句好像冻在了哈尔滨的冬天里一样。
丁超对丁志宏道:“你看,是不是?如果是漫游一定会接驳几个大网,才能锁定某个目标。”
正在此时,门被卫红推开,她一探头,丁超一见她极为反感,涨红着脸对她说道:“你、你懂不懂规矩,还没让你进来你怎么就开门进来了?出去!”卫红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瞪大了眼睛扭头就走。丁志宏训丁超道:“你这是干什么?”忙去追卫红。半天才哄住卫红。回到办公室对着依然气呼呼的丁超道:“你心里有气不能随便对小卫发呀!我哄她半天,小姑娘才不哭了。”
“要我说,你一个老板,犯不着对她这么好,除非你对她有意思。”
“胡说八道,这是你燕燕姐介绍来的,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的吧?”
“我真受不了她,太做作了,太假了。”
“卫红就是有点自作聪明,怀揣着点小聪明,爱琢磨别人。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干嘛这么计较她呢?”
丁超也平静下来,想想也是,卫红虽然不太招人待见,可是也没有得罪过自己,真犯不着,埋在沙发里不说话了。丁志宏说:“把你心里的委屈说出来吧!你不是一个随便向人发火的人,你今天对卫红太反常了。”
“朱妍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还在深圳。”
“这就对了!你的气是在朱妍身上,这才是根源。找到根源咱们慢慢想办法。你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有外心了。”
“不太可能吧?有什么征兆吗?”
“没有,我出差前一切正常。”
“这不就得了嘛。为什么要这样怀疑。”
“回老家看母亲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不事先跟我商量,既然跟公司讲她回兰州,可是她人却又在深圳,怎么解释?”
“也许,她人已经回兰州,手机却留在了深圳。”
“好!也许会有这种可能,可是她回到兰州也应该跟我有联系呀!我不相信,西北再落后,也不至于通讯不发达吧!随便拨一下我的号码,就能跟我说上话,可是她走了一个星期,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更奇怪的是,那手机在深圳,我拨通了,为什么没人回答,为什么足足等了两三分钟才挂断?谁能给我解释?”
丁志宏当然解释不了这一切。
招展每天都会跟丁超通上几个电话,她找朱妍也找得心急。她问丁超这边有什么消息,丁超努力的结果也跟她一样。除了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拨通过,好像朱妍的嘴被焊牢了一样,不再回答他们二人的任何问题。招展绝对不相信朱妍背叛了丁超,可也解释不清为什么朱妍既不开手机,也不跟他们联系。招展对丁超说:“如果说朱妍背叛了你,她完全没有必要不跟我联系呀!就算是她不喜欢你了,也没必要不理我呀!我总觉得没有咱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丁超也觉得有道理,可是朱妍跟公司说好请一个月的事假又怎么解释。招展也回答不了,她也不知道朱妍曾经有过这个计划。两个人一筹莫展,怎么也想不明白。
丁超问:“你知道她家在兰州的电话吗?”
“不知道,你怎么也不知道?”
“她也没问我父母家的电话号码。”
“如果你们觉得朱妍失踪了,咱们就报警算了。”丁志宏看着两个失神落魂的年轻人,只能出这样的主意。可丁超又想,朱妍既然跟公司请了一个月的事假,如果现在报警会不会弄得满城风雨,是不是等个十几天,等她从兰州回来再说,反正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仨人一想也对,就耐心地等等再说。可是日子不好等啊,丁超是在煎熬中渡过的,招展只要有时间就打电话催问丁超,好象是丁超把人弄丢的。一个月终于过去了,时间已经到了元月十五日,朱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既没有回公司上班,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一切情况表明,朱妍是真的失踪了!这下,丁超和招展真的急疯了。
丁志宏见丁超和招展完全丧失了信心,只好决定报警。他想起了赵胜,先给赵胜打个电话。
赵胜此时不在深圳,在电话里他听完丁志宏的叙述后道:“我明天回深圳,你们等我的电话。”等到第二天中午,丁志宏接到赵胜的电话,约他们下午两点在丁超公司附近的茶楼里见面,赵胜嘱咐要丁超和招展都来。
下午两点,丁超一踏进这座茶楼,突然想起一年多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和风细雨冬季的一天,就是在这座茶楼的一间包厢里,第一次见到赵胜,他还记得也是那一天他第一次见到朱妍……。可是一年后,朱妍却失踪了。丁超在门口等了一会招展,招展来得也很准时。远远的看见她从公车上下来,打着一把小花伞,一路小跑往茶楼赶来,跑近一看,她牛仔裤的裤腿溅满小泥点子。招展看见丁超的眼睛里面满是失落和焦虑,一肚子的安慰话却无从出口,她的心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赵胜和丁志宏先到一步,看到包厢里的烟雾,估计他们已经聊了一阵。赵胜一脸的疲惫,满眼血丝,像是经历千辛万苦翻越千山万水赶回深圳似的。
赵胜也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问起朱妍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最后见到她的人是谁,最后跟她通电话的人是谁,什么时间。几方面汇总的结果是这样的:
最后见到朱妍的人是招展的母亲和三嫂,也就是十二月十六号的晚上,招展被绑的第二天晚上,家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苏丽先到,朱妍后到,都是为了听招展的消息,后来苏丽先走,朱妍一直陪着刘母,直到她接到一个电话后,才离开刘家。她跟刘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招展踏进家门后,第一时间里给我打个电话,一定记住。”这就是众人所知道的朱妍最后说的话,朱妍走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最后跟朱妍通电话的人是招展,招展被人释放后,赶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母女俩再哭一会儿,也要十分钟二十分钟,等她给朱妍打电话告知情况时,估计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朱妍接到电话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哦”就收了线,如果说这是最后一次通话的话,就应该是这一次了。
赵胜问丁超,最后一次跟朱妍通话的时间,丁超回忆道:“应该是十二月十五号的白天,因为出差在外,我们每天都会通一个电话,那天通话后,我告诉她还有两天就要回深圳,这几天忙可能不给打她电话,让她别急,她很理解,说让我一回深圳,就到她家,她给我煲汤,一切都是正常的,看不出任何反常现象。我十二月十六号晚上给朱妍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因为老总叫我有事,我就没接着打她的手机。第二天,也因为忙没通话,第三天也就是十八号也就回来了。从此再也没有打通她的电话。”这么说,丁超跟朱妍最后一次通话应该是在十五号的白天。十六号晚上朱妍是在招展家里,所以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听。还有一个例外,丁超曾经拨通过朱妍的手机,可是对方却无人回答,丁超又把自己和叔叔分析过的情况都告诉了赵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