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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认亲(2)
“怎么个意思这儿?逗我们玩呢啊?!”最耐不住性子的不是梁晏和张义濂,而是向来办事喜欢息事宁人化干戈为玉帛的洛晃。他算得上是事件的主要参与者,从左家老宅的事到现在,他甚少有没参与过的案子,知道并且见过赵翊伯的人,在场的没有几位,他算是最早的一批人中一位。如果不是太过震惊,震惊于早早就应该湮没于记忆中的人突然出现,他还会保持好脾气不动怒不动粗,现在这个情况,一种被从一开始就愚弄怒气突然降临。
赵翊伯怡然地将身体陷入椅子中,舒服地表情刺激着狼狈的众人,他抬起手安抚似的对洛晃比了比,让他稍安勿躁,慢悠悠地说:“年轻人最忌讳急躁,你先消消气,你们,就不好奇这是哪里吗?张老爷子,你也不好奇?”若说他前半句是对所有人说话,那么后半句的对象就非常有针对性,是对着张岱说的。所有人的目光从赵翊伯身上突然转移到张岱身上,张岱还甚是不习惯,比锋芒在背更难过的就是几十道炙热的视线同时落在自己的身前身后,每个部位的微小变化都能被人观察出来。张岱为了转移被人观察的尴尬感,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地方,他还真的认识,“这里是…我家?!”这里非常像他在F市买的那间别墅的地下室二楼。他没有记错,这里的确是自己的家,当时古谷坊被安排在了地下室一层,而地下室二层的存在连柒哥都不知道,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当时他买下房子时,只是作为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视察房子时,偶然发现了还有地下两层,不过这里顶棚不高,不过两米,地方不超过百平,当时仅仅被作为储藏室再用,他连叫人清理的必要都没有,直接忽略了这一层的作用。现在想来,实在是意外的惊吓,绝对没有惊喜的情绪。更没想到竟然连着阴间。
赵翊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其他人心中都对他竖起了倒置的拇指,只听赵翊伯夸赞道:“张岱你果然厉害,随便买了套房子就中奖,也还好是你的房子,如若不然,你们可是凭空出现在别人的住宅中,属于非法闯入,要破财的。”
“你早就知道这个房子有猫腻?!”张岱冲他吼道,自己是虚伪,不过跟眼前这老头比起来,自己真是小巫见大巫。对张岱来说,他们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萍水相逢,但是从对方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么简单。
这时,有人肯主动站出来分摊在场的气氛,是让人最欣慰不过的了,边显挺胸向前一站,道:“他当年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通道。”反倒是他,本来就没抱着要回阴间的想法而逃出来,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事。他在乎的是更重要的事,他问:“你真的是明子?当年你没有死?!那你后来,怎么……”
“怎么活下来的?”赵翊伯,拢了拢稀少的银发,说,“你们两个死了以后,我去哪里都很方便。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那个墓不错吧?那里的环境很适合保存尸体,不腐不烂,等待着你的重新复活。”说完,一手向体侧平伸,一手拢于胸前,身体微微含胸,做了个欢迎的大礼。久别重逢应该是声泪俱下,可是边显没有这个兴奋,他从没想过弟弟会活得这么久,说出来寻找弟弟报的也只有找到对方墓的想法。突然出现活生生的人,反倒不知道该做何表示。脑子空白地在众人身上来回扫射了一番,终于将目光锁定在张义濂身上,拉着他就往赵翊伯身旁凑,便凑边说:“这人跟你有血缘关系,他是你的…”往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边明到底是张义濂的父亲还是爷爷,或者其他关系?
“他是我儿子。不过既然已经随了张姓,就已经跟我无关了。”赵翊伯淡淡地说道,冷情至极,令人发指。
反观张义濂,表现出与张魁等人的愤然全然不同的情绪,默默然地回了一句:“无所谓。我师父没了,管你是谁。”然后扭头避开了赵翊伯的视线。
“他既然是你儿子,为什么当时要送走?”梁晏忿忿不平地为张义濂打抱不平。
赵翊伯指着押着钟壅的青年人,说:“没人养,只能让边执把他扔了。”这话说的好像边执扔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垃圾一样简单。梁晏火气立刻就冲上了头顶,呼啦啦地往前冲想揍人被张魁拦住,张魁认为现场的人物关系网复杂,需要静观其变。赵翊伯明显不是简简单单过来为他们接风洗尘的,没什么特殊的事,谁会无聊地跑到别人的地下室来磕牙。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暂时没他们什么事,矛盾的矛头指向的是张岱和边显。
赵翊伯众望所归,问边显:“见到她了吗?还是那么美吗?”虽然他口中的她没有提到名字,但是边显能明确地知道他问的是那名跟随他们逃跑却最终没有逃离暴毙而亡的女人,边显狐疑地看着赵翊伯,说:“你知道她在地府?为什么?当时我们明明是一起埋葬的她。还有,你为什么要保存我的尸体?过了七十几年还要特地在这里等我回来?你……”
“为了等着看你现在的表情咯。”赵翊伯布满皱着的脸上爬上了丝丝笑容,“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得知她的来历、死因后,会有什么表情。顺便,替个老朋友报个仇。”话音刚落,赵牧安安静静地捧上来了一个托盘,上面三个青花陶瓷小瓶。他冲张岱做了个“请”的动作,客气滴说:“小张儿,对不住了,今儿你得选一瓶喝下去,运气好,你还能竖着离开你们家地下室,运气不好的话也不要紧,我跟几名阴差熟,不用费事,叫他们来领了你就走。”
张魁终于发话,“你当我是死的?”他的智商在平均线以上一大截,没理解错的话,赵翊伯这是让张岱做选择题,这三瓶中最起码有一瓶是盛有毒的东西,喝了的结果,不言而喻。当着他的面儿这么做,真当他是死人?
赵翊伯摆摆手,笑呵呵地说:“小朋友,之后还有你的份儿,不用急。”
押着钟壅的那两人传来了惊呼声,边执捂着被腰疼的手指恶狠狠地看着蹿回张魁身边的钟壅,气得嘴唇发白。钟壅眼中绿色消退,现在一切正常,紧张地支持张魁:“老板,跟他死扛,我们人多,不怕。”
张魁点头,说:“你刚才怎么没咬死他?放心,我不缺心眼回去喝那东西。”但是张岱是不是缺心眼就有待证实了,尤其是失去了吴珂的鬼魂后,更不好下定论。
“你恨我?”
“我为什么要选?”
边显和张岱的声音同时响起。边显很激动,他最疼爱的弟弟此时也用这种口吻与自己说话,让他好生地心凉,所以无法置信地问赵翊伯。张岱则是觉得这个选择实在是个笑话,没有救回吴珂他真心灰意冷,但是殉情只是一开始才有的感觉,活了几十年,越老越不想死了。
方冲从一开始的存在感就很弱,此时不得不举手提出异议,只不过这话说在了边显和张岱说完的当口,别人听的是一清二楚,他问张魁:“为什么边显的弟弟姓赵?”见大家都看过来,张魁清理了嗓子,也问出了自己疑问:“你借尸还魂在赵四爷身上了?”
赵翊伯颇有耐心,一个个为他们解惑,先是对边显道:“我当然恨你,我只是好奇你居然对我恨你表示这么惊奇意外。大小,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用过的,这也就算了,明明是我第一眼看到了她,那一刻我就在心里为她留了位置,但是你问都不问就提出要和她在一起。我是真的恨你了。好不容易逃到人间,她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把你除掉,第二天就去找她,谁知道碰上了认识的阴差,他与我说了父亲的做法。难过啊,自己喜欢的女人竟然一开始就是注定要死的人。所以我马上回去找到你的尸体保存起来,为的就是希望你能活过来,亲眼见见亲耳听听这个事实。”随后不理会边执气的通红的脸,又对张岱说道:“我跟你没仇,是你们家跟我的老朋友赵翊伯有仇,我只是来替他出口气罢了,算是我顶用了他身份这么多年的补偿。至于你的问题,小朋友,”他扭头对张魁道,“如我刚才所言,我只不过顶了老朋友的身份,借尸还魂?哼,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寻求什么永生长生,没用!”
边显抖着发紫的嘴唇,指着赵翊伯的脸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是你杀了我?”
赵翊伯,不,应该说是边明坦然地点头,说:“你不是一直在怀疑为什么身边总是出现天灾人祸让我们不得安生吗?我今天告诉你答案,不说所有的灾难,起码一半以上都是我委托赵翊伯制造的机会,杀你的机会!”
“张家跟赵翊伯有什么仇?”张岱急问。他不想凭空又多出了敌人。
“因为,报应。”边明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