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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流星国北方的火车,正在铁轨上前进。
车开了一夜,能够听到车轮的轧轧声,清晨的风很清凉,窗外的电线杆不断后退,天际线泛起了鱼肚白。
南宫夜站在窗边,细碎的头发随着风儿轻飘,他闭眼不语,白皙的侧颜透露着安静。
四周的人,要么站,要么坐,有人沉沉睡去,有人刚刚清醒,火车厢的气氛很静谧。
直到有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让让,让让。”不远处传来了女生的声音,她在人群里行走,想要穿过这节车厢。直至到了南宫夜跟前,她的鞋突然滑溜了下,直直倒在了南宫夜身上。
丰腴的身躯撞进了怀,少年猝不及防,身体僵硬着不敢动弹,鼻子里满是怀中人的长发幽香。
“对不起.....”女生后退一步,抬头道歉。
卷曲的红发随意地披在脑后,年轻的脸蛋上却画了很浓的妆,一双丹凤眼流露一丝挑逗的魅惑,她穿了一件斜肩短袖,丰满的上围让人目瞪口呆,她的下半身则穿着红色的超短裙,脚上一双黑色长靴。女生的火辣打扮吸引了车厢的目光,特别是男人。
“没事。”南宫夜觉得脸有点发烫。
“哟,小弟弟脸红了。是姐姐撞疼你了?”女生故意挺了挺胸,眼里透出狡黠。
“不是......”南宫夜有点窘迫,“再说,你的年龄应该比我小吧,怎么自称姐姐。”
“你这是夸我年轻呢。”女生笑得花枝招展,“小男生,你长得这么帅,有女朋友了吗?”
“干嘛问这个?”
“没干嘛呀。以为姐姐会屈尊降贵追求你?哼,想得美。”女生慵懒地伸腰,随意展现的身段让周围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我叫小野猫。再见了哦。”她扭腰离开,不忘回头给南宫夜一个灿烂的笑容。
谈吐奇怪的女孩。南宫夜心里嘀咕。
从水平城坐火车到智城,需要九个小时的时间。南宫夜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坐在座位上,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智城是全国有名的大都市,真不知是什么样子。”南宫夜望天,白色的云彩飘浮在空旷的田野上,慢慢地,竟幻化出了一张人脸:修长的头发,灵动而俏皮的模样,笑时会露出小虎牙。
到了智城,就会见到安可,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她会开心么.....
“火车即将到达智城,请旅客做好准备。”乘务员在广播上通知。
南宫夜背上行李,伸手摸了口袋,却大惊失色。
原本放着钱包的口袋,空空如也。
“该死,钱包不见了。我的钱可全在里面。”南宫夜火急火燎,翻遍了口袋和行李包,发现钱包已不翼而飞。
怎么回事?刚刚还在的。南宫夜纳闷,突然想起小野猫,她摔倒在南宫夜身上的行为十分可疑。或许是在拥挤的那瞬间,钱包被她顺手盗走了。
南宫夜扭头张望,发现小野猫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火车上人这么多,要找到她谈何容易?罢了,斩夜刀和燃魂刀还在包里,红围巾也在。钱的事再赚也可以。南宫夜心想,遂无奈下车。
偌大的火车站被堵塞的人流占满,可见智城的人流量之大。在这儿,南宫夜能见到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他们有的衣着朴素,有的时尚新颖;有人想要赚钱,有人渴望变强。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抹红色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短裙黑长靴,卷发斜肩衫,走在前方的赫然是小野猫,她也在智城下车。
小野猫转头,恰好瞥见南宫夜。小野猫嘴角上扬莞尔一笑,好像春天的风般怡人,突然,她转头疾走,想借着人群的掩护逃跑。
“小偷,还我钱包。”南宫夜猛地加速,躲过了前面的路人,眨眼便追到小野猫的身后。
“哟,速度还挺快。”小野猫回过头,眼里闪过惊讶,但她在南宫夜腾空的一瞬,脚轻轻踏地,身影蓦然前行,轻轻巧巧地避过南宫夜。她踩在了出道口的墙壁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人群中。
对方的速度让南宫夜颇为吃惊,他对自己的步法一向自信,没想到在这里就遇见了对手。
出了车站,仰头便是直冲云霄的玻璃大厦,空中的立体桥四方纵横,庞大的车流在路上通行。空中不时有飞行仪器闪过,留下白色烟雾。那是智城灵警专用的“小飞器”,负责巡逻全城的治安情况。小飞器是短程的飞行装备,全身金属制的子弹造型,最多能坐三人,外头的防爆玻璃罩围住了驾驶舱。
小野猫对智城的环境仿佛很熟悉,她绕过几条街,又拐入巷口,身影敏捷如行走的野猫。
“看来甩掉他了。”小野猫拍拍手。
“站住!”南宫夜从路口窜出来,向女孩奔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帅哥,追女孩子、特别是像我这种漂亮的,你还要加把劲哦。”小野猫抛给他一个媚眼,轻轻一跳,轻松地翻过了墙壁。
南宫夜眼见对方又溜走了,他顺势踩上墙,落地后再循着对方的踪迹,跑出巷口,发现是开阔的马路。他四下环顾,发现小野猫爬上某家饭店的青瓦屋顶,手里举起南宫夜的钱包,向他得意地摇摇手,而后翘臀一扭,轻盈地跃过屋顶,再次消失在视野中。
“别跑!”南宫夜追了过去,身体如弹簧般冲上了饭店的屋顶,但跳跃至半空时,感觉有什么东西扔过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腰上,力道之沉让南宫夜顷刻飞了出去,摔在坚硬的地面,疼得他直咧嘴。
“砰!”平底锅也随他一起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臭小鬼,雪花婆婆这里可是百年老店,砖砖瓦瓦很宝贵的,你别给踏碎喽。”
苍老而尖利的声音发自一位扎着长辫子的白发老太,穿一身碎花蓝色长裙,她双手叉腰,满布皱纹的脸上,眉毛竖立,向南宫夜怒目而视,眼神极其有神。
“对不起,婆婆。”南宫夜起身道歉,“我是外地的,刚到智城,钱包就被小偷偷走了。看见她爬上您的屋顶,我一时心急......”
“你钱包被偷了?”雪花婆婆听到这话,神色放缓,“智城鱼龙混杂,你年纪轻轻,应该谨慎一点。”
“是。我会谨记教诲,现在我得追过去把钱包讨回来。”南宫夜迈步正要离开。
“别去了。”雪花婆婆捡起地上的平底锅,“智城这么大,高手无数,个个善于隐匿踪迹,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而且最近是特殊时期,这块区域加强了警力巡视,如果你冒冒失失地翻墙,被灵警看到,少不了被抓过去盘问。”
“特殊时期?”
“附近有几家死了人,听说都是二星捕灵师。”雪花婆婆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年轻,来智城干嘛啊?”
“我来报考象头神学院。”南宫夜点头。
“嘿,象头神。”雪花婆婆的眼里闪过什么,轻轻摇头,“进来,喝杯水吃点东西,再上路找找也不迟。”
“但我的钱包怎么办.......”
“到时我陪你去灵警局里报一下案。进来吃早餐。”说完她扭头进了屋子。
“咕噜......”听见肚子打起了空城计,南宫夜觉得有些饿,他便跟着雪花婆婆进了店。
雪花婆婆的店很大,老旧的木桌沾染了烟火的气息,后厨隐隐传来包子馒头的香味,来店里吃早餐的客人也挺多。
南宫夜找了角落的位子坐下,雪花婆婆给他端上一大碗香气扑鼻的豆浆,配上三个猪肉大包子,肉包子的做工精细,褶皱捏得特别漂亮。南宫夜食指大动,不一会儿包子豆浆都进了肚儿,美味还残留在口腔鼻腔,让他回味无穷。
“吃完啦?”雪花婆婆笑眯眯地瞧着他。
“恩,这大概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南宫夜赞道。
“那好。包子加豆浆,一共十五个银币。欢迎下次再来。”雪花婆婆伸手要钱。
“啥?”南宫夜一愣,“您不是说免费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雪花婆婆指着桌上的杯碟,“银货两讫,买卖讲究信誉。你赶紧把钱付了,不然我去象头神学院投诉,看他们还收不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