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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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后,因为顾青给的银子很足,平时事儿少,所以负责人让这些做活的加班加点儿的给赶完了工,顾青看了一下,觉得很满意,痛快的给结了工钱,负责人拉着顾青来到地窖,走到里面,一推门,这竟然还有个隔间。
负责人道:“秀才老爷出手大方,这个小隔间算是小老儿赠送的,这里冬日时可以储存些冰,夏日便可舒服一些。”
顾青赶紧抱拳道谢,又拿出一个五两的银锭子道:“本来是想给大家伙个惊喜,没想到老先生却先给了顾某惊喜。这里的五两银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这兄弟们都是拖家带口,干活不容易,平时家里难沾荤腥,这请老先生帮着买些肉食给大伙发下去,也是我感谢大伙尽心了。”
顾青的话说的漂亮,负责人也没推辞,说道:“如此,我便带这些孩子谢谢秀才老爷赏了。小老儿姓刘,单字仁,如不嫌弃,就叫我刘仁,以后再有活计,尽管找我,绝对不会坑你。”顾青道:“那我就叫您刘叔吧。您也直接叫我顾青就好,日后有事儿,自是不能少麻烦您老人家了。”
双方皆大欢喜,送走了负责人之后,顾青借着系统将上面仓房里的粮食,还有自己上一世买的放在空间里的腊肉之类的都挪到了地窖中,这地窖的楼梯做的稍微有些陡,主要是为了省地方,负责人还贴心的给拉了几道铁线,正好用来挂腊肉、腊肠之类的东西。
在楼梯后面是顾青特意交代刘仁给做的折叠梯,要不这地窖高度得有三米多,类似他,他也够不到上面。地窖口上面盖着一块儿厚厚的铁桦木做的挡板,平时盖起来,防止蛇虫鼠蚁进入,也能保持里面的温度。
刘仁不愧是行家里手,这地窖做的正常储物这边是冬暖夏凉,但是隔着一道黄杨木门的冰窖那里,却会常年低温,等到冬天给存上冰以后,那温度就会更低,但是无论那边的温度多低,都不会对这边有所影响,端得神奇。这些钱花的绝对不冤。
心情不错顾青,决定去县城看看,有没有卖鱼的,买一条回来吃,算是庆祝自己新生。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已经将近半个月了,自己始终没有为自己能再次得到生命庆祝过。
顾青小时候并不爱吃鱼,但是每逢生日,他妈妈必然会给他做一道糖醋鲤鱼,当年妈妈出事以后,正好最后一道菜糖醋鲤鱼,浇了汁儿之后,要端到桌上,但是着急开门,就留在了灶台,这是那次生日宴里,顾青看到的唯一完整的菜品。
从此以后,顾青就喜欢上了吃鱼,不管是什么鱼,他都喜欢,他觉得自己能在这样一道菜里感觉到妈妈的味道,所以,只要他开心或者难过的时候,他就会想要吃鱼。顾青的厨艺是跟一位药膳大师学的,学的第一道菜就是鱼。
自己一个人吃饭,顾青每次都只会做一个菜,配上一点儿咸菜或者蕉酱菜,他不会一次做很多样,吃不了浪费不说,最主要的是累,再说,他又不喜欢油烟味。
刚一来到县城,竟然赶上了一户人家在卖牛肉,旁边站着两名衙役,这代表着这头牛确实不是主家故意弄死的,也不是得了传染病,是可以出售的。但是,四周围拢的人很多,真正买的并不多。
牛,在古代是重要的生产工具,随便杀牛的罪名绝对不会比过失杀人判的轻,牛要是死了,需要仵作验尸,如果是病死的,未免有传染疾病,那必须马上焚烧或者掩埋。只有因为意外造成的伤亡,才可以出售。
而牛肉虽然便宜,但是肉过于柴,不好顿,而且,牛肉几乎没有什么油水,哪有猪肉好吃?猪肉肥膘子二十文一斤,精肉十七文一斤,五花三层的一刀切也只是十八文一斤。您别以为这译文能买个大肉包子,相当于现在的一块钱,就觉得很贵。
那你得想想啊,那时候生产水平低,养头猪实在不容易,再说,那会儿的一斤和现在的不同,一斤是十六两,这就是半斤八两的来历。所以猪肉是这个价钱,可是腥膻、没油水的牛肉也需要十三文一斤,那除非家里的孩子实在馋肉,家长才会狠狠心,割上几两拉拉馋。
这样子下去,相对于一千多斤的牛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这牛肉只允许买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那就要么自己吃,要么送人了,是不许你再买了,因为万一因为不新鲜,让老百姓吃坏了肚子,这算谁的?
买牛肉的老汉,蹲在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他的牛是早上的时候正在往家里收苞米的时候,被突然拦腰折断的大树给砸死的,这头牛正是壮年,今年才五岁,是家里的壮劳力,自己全家恨不得拿它当祖宗似的供着,碰到这农忙的时候,都是特意给买豆饼掺着草料喂的。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这牛儿就这么吧唧一下被砸死了,顾不上伤心痛苦,赶紧去府衙备了案,要知道这年头,敢给孩子瞒户籍,可不干给这牛瞒户籍,这牛死了得赶紧说,来了衙役确定真的是天灾人祸造成的,给了杀牛的凭证。
当初买牛的时候,花了家里所有的积蓄15两,那时候还是小牛犊子,头两年都不敢叫它吃力,也就这三年才算是得到点儿回头钱,没想到就出了这事儿,再怎么心疼,那也得想招把肉卖了,不然真留在家里吃肉,谁能舍得?
这成年的牛少说也得值个20两银子,可是这一卖肉,那就连五两银子也难以得到了。顾青挤进里面,用手扒拉了一下,确定这肉是真新鲜,只在后腿上买了一点儿,于是问道:“老丈,这整头买多少钱?”
老头掏掏耳朵,不敢相信的看了一下顾青,发现对方穿着秀才服侍,并且一看就是家境极好的人家,看着老头愣神,他身后的衙役赶紧推了一下老头,你还愣着干啥?老头回神,赶紧谢过衙役,然后对着顾青作揖道:“秀才老爷看着给就好,小老儿只求能卖出去就行。”
顾青大概估量了一下斤数,说道:“我给你七两银钱,过一会儿我买完东西,你帮着我一起送家去。”老头大喜,赶紧点头哈腰的道谢,顾青直接拿出两个一两一个五两的银锭子,交给了老头,衙役们也很高兴,让他快点去买东西。
顾青走了一圈,也没看到卖鱼的,一打听才知道,只有逢集的时候,才会有人过来卖鱼,想到自己买的牛肉,索性今天就做牛肉算了。既然做牛肉,那调味料自然不能少了,可是这杂货铺里却只有盐和姜,顾青一次买了不少,老板又问了一遍顾青要的东西,才说道:“客官要的其他东西我不知道,但是陈皮,药铺有卖的。”
顾青一拍脑袋,可不是吗,瞧自己这脑袋,这些玩应儿可不就是中药才吗?于是,在医馆里他将胡椒、砂仁、陈皮、桂皮同样各买了五斤,吓得大夫赶紧叮嘱:“这些玩意儿虽然无毒,但是也不可以可劲儿的吃啊。”
顾青点点头表示明白,索性这些东西因为无毒,都是不限量的,看顾青买的东西实在是多,药铺掌柜的还送了一个大筐,顾青就这么抱着个大筐走了回来,就听到一个妇人对卖牛肉的老头说:“你就给我割下来一块吧,我和那顾秀才是一个村的,他还得叫我一声婶子那,要不是着急有事,我就等他来,当面管他要了。”
那卖牛肉的老头摇头道:“你们认识不认识的,我不管,但是这肉我是不能直接给你的,你要是跟秀才老爷一个村的,那就等会儿我给他送回去的时候,你当面跟他要,到时候他给多少那不归我管,就是都给了你,那也不归我管。”
那妇人还在纠缠着,顾青抱着胳膊道:“你是谁婶子啊?我们顾家四代单传,也没听我爷爷娶了小老婆啊?我看看这是谁?呦~这不是村长老婆吗?我想我烦你们老李家烦的要死,这不是什么秘密吧?您这脸皮可是够厚的啊?”
村长老婆脸色涨得跟猪肝似的,四周的围观的都指指点点的,恨声道:“顾秀才你可不要太张狂了,别忘了你还得在村里生活着,还有,你老婆...”顾青似笑非笑的问:“用不用我将事情当着大伙的面儿掰扯一下?提醒你,那可不是我老婆哦~”
村长老婆可不敢再说了,否则,顾青将李巧儿的事儿一说出来,就是李家宗族也饶不了自己,看着姑姑被顾青这样欺负,李大志的媳妇赶紧转移话题道:“顾秀才,这盖了新房,可都是要请客参观吃饭的,难道这点儿规矩也要人提醒?莫不是顾秀才买这牛肉就是要请大伙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