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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立刻流下泪来:“那些魔鬼把我们的孩子……”说到这儿她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侍者红着眼圈道:“那些最大不过两岁的婴孩已经或将要被当成燔祭,献给神。”
“又是献祭!”我不由皱起眉头,并恨不得立刻去黑暗之界找那个巴尔痛骂一顿。
冰精灵王道:“我知道了,是这场瘟疫闹的。”
那女人强忍住哭声,哽咽着道:“我们并非不敬神,可那些祭祀根本不是听从神的旨意选的祭品,而是我们没有钱给他们或者得罪过他们。”
那侍者点点头:“是的,刚刚那些是他们的打手和爪牙,两年前也是这个时候,我的妻子有一次在街上被他们中的一个人调戏……然后他们不仅抢走了我们的孩子,还侮辱杀害了她!”
这种欺善凌弱的事并不新鲜,不过有件事我却不太明白,于是问那年轻女人:“既然他们已经夺走了你们的孩子,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你们呢?”
“因为、因为我们把大祭祀的儿子杀了!”
“哦?杀的好啊!你们应该连那个大祭祀一起杀了。”若拉娇笑道。
我想了下说:“听上去是挺大快人心的,可是大祭祀的儿子何辜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很公平,可就拿这件事来说,真的公平么?
问题的根本不得到解决,将来还会有更多无辜的孩童被害,而不论这事由谁做主,他们首先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当祭品,其次办事的那些人也不会更无法将这没天理的事办得公平!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号角声,刚刚没过来的那两个女人中的其中一个突然跑过来,跪倒在地:“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祭祀就要开始了!呜呜……”她哭了几声竟然晕了过去。
那侍者道:“祭祀巴力西卜神的祭典分三天进行,今日是最后一天。”
我疑惑地扫视几人一眼:“巴力西卜神?不是巴尔吗?”还是这里的人对他的另一种称呼法?
阿尔萨斯冷笑一声:“我一猜就是他!”然后他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你怎么会以为是巴尔呢!”
“因为我之前碰到一次祭祀巴尔的祭典,所以便以为是他了。”我干笑道。
冰精灵王嗤笑道:“自从那场战争之后,这世上的神就越来越多了。”
我用水之韵救醒了那个悲伤过度的女人,然后起身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个巴力西卜的祭典。”
冰精灵王和阿尔萨斯跟着站起身来,很明显要和我一起去。
那侍者忙道:“祭祀仪式是不准非指定人员观看的。”
我笑了下:“你就当我们都不是人好了。”然后我暗间吩咐若拉说“你留在这里保护他们,别让他们到处乱跑,另外萌萌要是醒了,别告诉他我们去干什么了,不过我估计那小家伙还得睡一会儿。”
若拉嘟了下嘴:“我还想去看看热闹呢。”
冰精灵王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不然我留下等萌萌吧。”
若拉忙道:“不不不,我是说笑的,外面那么冷,还是你们去吧。”
我拍拍她的肩膀:“乖了,我们去去就回。”我知道她是怕我责备才这么说的,而我让她留下一方面是防止这几个女人闹起来或者再有刚才那样的打手过来找麻烦,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她一冲动把事情弄复杂了。
按那侍者所说祭台的位置就在这小城东部的一座小山上,我们三个都是御风而行,居高临下远远便能见到火光,并周围确实有人看守。
此时夜已深,加上火光的对比效应,我们很顺利地就来到了祭坛上方。
那名大祭祀刚好念完祷词,然后一名穿着黑袍的男子从会幕会端出一盆血交给他。
我心下一惊,难道我们来晚了?阿尔萨斯好像知道我的心思,轻声道:“这是羊血,不信你看。”
虽然幕会上覆盖着黑布条,可透过缝隙还是能看到里面的大概情况,另一名黑袍人正在肢解一只小羊羔,不过缝隙太小看不到里面的全景,所以并没看到婴儿。
那名大祭祀便开始在祭坛周围洒血,连他在内的十几名祭祀同时叨念着什么,我听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请神宽恕人类的罪过,消消气,不要再责罚人类了云云……
阿尔萨斯冷哼道:“一帮蠢货,神可没那么善良有求必应。”
我轻笑道:“因为神也满足不了世人的欲望。”这就像小时候学过的那篇渔夫和他的妻子的故事,人类永远不会满足,最后兴许会要当神也说不准。
冰精灵王道:“动手吧。”
我忙道:“等一下,先弄清楚状况再说,别误伤了孩子。”
冰精灵王道:“不会的,我会小心的。”
我摇摇头:“我说别误伤孩子只是一方面,你想我们现在抢了孩子还给那几个女人,可我们走了之后呢?她们的下场怕是会更惨吧,我在想怎么才能既无后顾之忧又能杜绝这种事再发生。”
阿尔萨斯带着一丝戏谑道:“这怕是有些难度,除非那位大神亲自出面。”
闻言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就是这个!”
“什么意思?”冰精灵王问。
我冲他眨了下眼睛:“他们那么相信神,我们就给他们一个神好了,反正他们谁也没见过那个巴力西卜长什么样。”
“你是说要冒充那个……这主意不错!”阿尔萨斯微笑着道。
我打量了他们一番道:“冰精灵王,这个就由你来假扮吧。”他总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并或许因为不是人类,身上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和他一比阿尔萨斯还是太有人味儿了,并且身上的戾气仍然很重。
冰精灵王皱了下眉头:“这个我好像扮不了,我都不知道那个巴力西卜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死脑筋!我暗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道:“他们也不知道啊!只要他们相信你是神,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不去!”他直接拒绝。
阿尔萨斯跟着道:“我也不行,我这形象就不合适,不被人当成魔鬼就不错了。”
这时一名黑袍人将弄好的羊肉端了出来,而跟着出来的两人手捧的大木盘里分明是两个婴儿。
奇怪的是这大冷天的两个婴儿都是一丝不挂,但却都没有哭闹,看样子睡得还十分香。
他们将木盘放在祭坛上,而那名大祭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火把,眼看着他就要点火了,我瞪了他二人一眼:“你们在等着,我来!”
心想着大神降临那一定是光芒万丈的,不过我可没有光那两下子,于是驱动法力凝成了五颜六色的元素光环,同时取消了易容魔法,还原为和彼列如出一辙的模样降落到祭坛之上,当然我没有踩上去,而是御风悬在离祭坛两米左右的半空。
那些人同时愣在当场,然后有些胆小的掉头便要跑,可跑了两步又停下了转回身来,至于那个大祭祀和其他祭祀纷纷跪地膜拜。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简单,于是直入正题道:“我已听见你们的祈求,而你们现在所做的却恰恰是在替自己增添罪恶,你们将纯洁的灵魂放在火上烤,我听见了他们痛苦的哭声!所以我必需阻止你们!”说罢我暗道自己真滴是太有才了,之前在马科斯学院时看过一本像是祷文什么的书,正好把里面一些词儿拿出来套用一下。
那个大祭祀抬起头来却不敢看我,眼光停在祭坛的位置道:“神呐,请原谅我们,指引我们,消除我的灾祸吧。”
“犯了错的人必将付出代价,诚心悔过的人也一定会得到宽恕!”我可没那本事,不过这些没什么营养却还算冠冕堂皇的话还是会说的。
“那,那我们……”这个大祭祀也懵逼了。
“把这些无辜的孩子送回他们母亲的怀抱,以后我的祭典只准献谷物和水果,并按时沐浴斋戒向我祷告,我听见你们的诚心,罪孽自会消除。”
“是。”在场的人齐呼。
事情似乎圆满解决了,我趁他们伏首膜拜时转身想走,一扭头便看到一个黑袍人站在我身后,他头上的帽兜遮住了眼睛,而他的嘴角分明挂戏谑的微笑。
这节骨眼儿不管这家伙是谁,我都不能让他坏了我的事,于是掠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有事和我到上边说去。”
他倒也没拒绝,任由我拉着来到刚刚我们停落的地方,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
冰精灵王和阿尔萨斯见我拉了个人回来,不由一怔,相视一眼冰精灵王开口道:“他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想刚刚他们一定也大概看到了我在下面忽悠人的情形,并和我一样都没看到这个黑袍人,所以才会有些一问,于是我松开手问那人:“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你扮我扮得可还愉快?”
我猛地瞪大眼睛:“你就是,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巴力西卜!”
“这是此地人的叫法,你可以叫我别西卜。”说着他脱下帽兜,露出一头墨发和一张温雅俊秀的面孔,虽然这里光线很暗,但我看得却十分清楚,他的眼睛是像冬日的松柏般的墨绿色,连同他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孤傲出尘之感,这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别西卜!”阿尔萨斯的声竟有些发颤。
我听着这名字感到十分熟悉,可仔细一想却发现脑子里竟似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印象,让我一时间无法判断出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并现在的问题在于他来这儿干嘛,打假吗?
“不知你到此所为何事?总不会是接受那些人的膜拜吧!”冰精灵王倒是直接了当地问了这个问题。
别西卜温文一笑:“路过而已,发现有人正在祭祀我,所以过来看看他们又搞出了什么新花样。”
我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想你也不想看见这么残忍的事是吧,所以我替你……”
“你错了,我非常喜欢他们如此。”他直接打断我的话,不过语气仍旧不温不火,甚至让人觉得彬彬有礼。
我一挑眉梢:“我知道你们想要邪恶的灵魂,可小孩子的灵魂于你们并没有什么用处吧!”
“小孩子的是没什么用,可杀他们那些人的灵魂就有大用处了啊。”别西卜一本正经地说。
“你放心好了,如果是恶人,不做这件也会别做的,早晚都是你们的菜,而你们是不是也替自己积点德呢。”我靠!这家伙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却比巴尔还狠啊!
别西卜像是十分认真是思考了一番,道:“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闻言我刚松了口气,却听他又道:“可手上沾满纯洁之血的却并不容易找,所以……”说着他一伸手一把巨大的钩镰出现
在他手中,接着乌光一闪钩住了我的后颈,寒气刺着我的皮肤一阵刺痛。
想着脑袋差点儿搬家,我的腿不由一阵发软,同时心底还有些恼怒,这家伙也忒阴险了,刚刚还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说翻脸就翻脸——不过他赢了,我现在不论使出什么技能,他若真想要我的命我都死定了!
阿尔萨斯见状忙道:“手下留情!你想要多少那样的灵魂只管说,我替你找来便是。”
我瞪着别西卜:“为什么不动手?”
别西卜将巨镰平移开抗到自己肩上道:“反应太差!胆色倒还可以。”
我眉头一皱:“你在试探我!”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杀掉彼列殿下视若至宝的人吗?”
“原来你知道!”我撇了下嘴道,心里因他的话而感到甜滋滋的,怒火全消!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正是为此而来的。”他笑笑说。
“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他的目的总不会是试我一下吧。
他收起镰刀:“彼列殿下有点忙,刚好我有空,所以他让我过来指点你一下斗法方面的修炼,你不是想成为一名魔战士么!”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听了这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小失落,我更想来的人是彼列。
“还好,该知道的我想我都已经知道了。”他很自信地点点头。
我猛地抬眼看着他:“那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做什么吧?你要跟我们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