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可怕的是失恋之后报复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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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天气有几分回暖。
按照宫子铭的要求,工作时间安排在下午之后,宫宁早上的时间也空出来许多。这让他如同大多数的官员渐渐的有一种:这才是作为高层人士应该有的生活的感觉。
不是每天按时间去处理公务,然后再拖延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怎么感觉都要比从前好上太多了。
管家李德福将刚刚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引得宫宁随即抬眼看了一记,低首顺便摆弄了一下自己放在一边的一方玉佩,开口道:“说吧。”
“朔归回的消息,说是并无效果,王爷。”
李德福将茶具在面前的矮几上摆好,之后简明扼要的回答了一句别的人大概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话语来。让原本抬手那茶的宫宁动作一停,“哦?看来是老夫猜错了?”
已经在一旁束手而立的李德福闻言没有着急辩解,回答之时,话语之间倒是颇为缓慢,“王爷,朔归这孩子自小是老奴收养,他的性子,老奴是知道的。”
话里话外说的就是对方不可能说话。
“老夫知道。”宫宁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李德福,没有过多的说着什么,抿了一口茶之后,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作为跟随宫宁身边伺候多年的李德福看着,就明白眼前这位现在并不需要他再侯在此处,只是略微躬身,而后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宫宁一个人。
带着扳指的手掌握成拳,握紧几次又再次松开。
这几日下来,宫中的那个小皇帝很奇怪。
具体说不出来的感觉,如若非要举例却也说不出来,只是真的有一种违和感觉——或者……是变得稍微有些心计了吗?不是再如同从前那样,除了没事找事捅娄子之外,一事无成的样子了。
应该说,大概有几分像皇帝的样子了?想到这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宫宁不觉想起昨天同王维之的谈话:
——王爷是否想要这个天下?
——王相以为呢?
——老夫以为,这天下是先帝之天下。
“……”记忆推进到这里,宫宁猛然睁开眼,入目的是面前空无一人的房间。周围过于安静,让刚刚回忆起那句话时的愤怒也就在睁眼的瞬间,一点点消失。
案几上还袅袅飘着烟茶水抬起来一饮而尽,宫宁深呼吸后起身,到上班时间了。
……
下午的会议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早早结束。
毕竟每日从中书省过审之后需要送上来的奏折,需要拿出来特别讨论的其实并没有多少,这也是大朝会不是每天都有的缘故。
不论如何这种年代,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上一本奏折上来,怎么都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再远一点的地方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不过,还是有点累。
因为从前宫子铭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同宫宁抢夺这些事情,自己去做。
而自从宫子铭变得反常之后,所有的工作量都在瞬间压在了宫宁身上,一只如此忙碌下来,多少有些疲乏和烦躁。
因为,宫宁知道宫子铭都在做什么。
基本上每天的生活写照就是,宫子铭在做着各种不知道什么玩乐的事情,宫宁在御书房工作,宫子铭在听着自己的后宫团唱歌的时候,宫宁在工作,宫子铭在赖床的时候,宫宁还在工作。
前段时间都觉得还好,不过这段时间,尤其是上一次听过宫子铭那一段关于“他出钱养了一堆大臣就应该,大臣们做事治理国家,而皇帝躺着享受生活”这样的言论之后,宫宁就有那么一点点觉得,不太平衡。
将面前的最后一本奏折处理完,宫宁想着今天时间还早,刚好可以去休息一下,之后去找王维之把上次说的宴会的事情安排掉,早点处理出来的时候,门外有人通报道:“王爷,奴才徐德胜,前来向王爷宣圣上口谕,不知王爷现在,可忙完了?”
皇宫里面的这一群人,一般来说对于摄政王的态度都是颇为微妙的,
他们大多是,敬畏摄政王远胜皇帝。这一点自皇帝登基到现在都没变过。
宫宁总觉得徐德胜是这些人之中的异类——他应该是以皇帝心腹自居的,结果事情稍微有点出乎预料。
而徐德胜在此时表现的也是如那些宫人一般,仿佛他不是来宣口谕的,而是带着皇帝的话来求见摄政王的。
宫宁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知道小皇帝是想弄点什么事情。
毕竟这事情没经历过。
从前宫中皇帝并没有什么心腹,这个徐德胜就是新出现的。
可是他对待宫宁的态度,不像是应该心腹太监应该有的模样,让宫宁不觉多想。
再者,另外一方面就是小皇帝以前从来不来这一套。
宫子铭从来只会对着宫宁怄气,传口谕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有什么话他一般都是趾高气昂的在宫宁面前直接说。
想到这里,宫宁手中朱笔刚好也放回笔架上了,起身走了过去,面前的门扉由在内伺候的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的拉开。
伴随着门轴转动的轻响,徐德胜眼见着面前紧闭的两扇门打开,面前站着的宫宁正是负手而立,俯视着自己的姿态,短暂的照面后,徐德胜利索地行礼,“见过摄政王。”
“起来。”
因为对方都已经将话说出来:是说来传皇帝的口谕。
宫宁总是不好让他跪着传谕——当然了,让他跪下来听旨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宫宁迈出了御书房,按照自己刚刚的想法抬步就走,随便问道:“有什么事情要跟老夫说的?”
“回摄政王,今天陛下原定要见之前在京城集市之中开设银楼的店家掌柜,林氏。就让奴才来传话说,由摄政王您出面去见一下,而后与她相谈详细的相关事宜。”
宫宁走向出宫方向的步伐猛然停下来,他闻言立刻转过身子的动作,让跟着后面不急不缓,隔着两步距离的徐德胜也是停了下来。
徐德胜对着宫宁再次行礼,脸上依旧挂着客客气气地笑容。
宫宁当即觉得宫子铭是否又在想什么事情来给他找事情,“让老夫去见一介商户?”
是个人都能够感觉到宫宁现在的不悦和有些冒出来的火气。
徐德胜脸上却还是挂着笑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动容,“回摄政王,事情就是在这样的,圣上说:当时您也在场,签署的合同你也看过,具体如何谈,圣上完全相信您的判断。”
——这是重点吗?
差不多已经从刚刚的咬牙切齿,变成现在浑身都写满不高兴的宫宁,冷着脸瞧着面前看起来恭恭敬敬,却感觉不到一丝畏惧的徐德胜,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那皇帝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在徐德胜的意料之外。
他看起来愣了一秒,之后非常诚实地回答道:“陛下在休息。”
……
昨天皇帝在长春宫休息的事情基本上是从皇帝一离开长春宫就直接在整个后宫里面传开了。
毕竟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皇帝是连一个后妃的牌子都没有翻过。
就连是据说最得宠的,刚刚被晋升为“文妃”的苏鸢都不曾。
这段时间里见过皇帝的后宫嫔妃们都知道,皇帝的面不难见,而皇帝的踪迹是非常容易得到的。
只要在御前总管那里稍微花钱银子就可以了。
只是见了面,没什么卵用。
最多是在天子藏书楼里给皇帝唱歌跳舞,而且还都离得很远——虽然离开之后偶尔会有赏赐。
最开始,有点赏赐,还那些东西都是些珍贵的物品,是皇帝的恩宠。
可是后来次数多了,就觉得没有用处了。
后宫女人的地位,由来都是依靠子嗣稳固的。
当今圣上没有孩子,谁生下第一个孩子自然意义不同,而且晟朝也没有什么第一个孩子必须是由皇后所出的说法……
各种各样的理由累积下来,就让皇帝昨日休息在皇后那里的事情成了天大的消息。
……弄得今天进宫的宫宁都听说了。
原本这没什么的。
问题就出在,徐德胜刚刚跟他说,皇帝在睡觉!
这算什么?
……
宫宁在忍着怒火的时候,宫子铭还在补充睡眠。
而且做一个很辛苦的梦。
他在梦里的时候都还在策划之后的路线应该怎么走,拿着一个本子将一条条需要去做的事情依次写了下来,结果越写越觉得事情复杂。
忍不住嘀咕一句,还不如写一道圣旨说:从今天开始原来的皇帝宫子铭就由国家供养,只负责吃喝玩乐,而皇帝由摄政王宫宁来做,钦此。
然后用玉玺一盖,从此过上土地主的日子,养一群小说的大手,再养一群把小说改编漫画的画手,再养一点词曲作者和乐坊舞蹈班子……
没钱就理直气壮地跟摄政王要钱,妈耶,这个日子想想就觉得真的舒服。
完全是,我不想奋斗了,请给我介绍一个富婆的另外一种路线。
可行性非常高。
——我真是个人才。
梦里面的宫子铭忽然一丢掉他写了大堆计划的本子,转身就已经提笔开始写圣旨。宫子铭只见梦里的自己写了一笔好看得不行的毛笔字,一个个像是印刷出来的,而后拿着玉玺盖了上去,转身把圣旨往御书房一放,自己就去度假了……
梦到了这里,宫子铭忽然醒了过来。
还有几分迷糊,只是却神智又清醒的,莫名介于半醒不醒的状态之间,感觉到床前有人靠近。
——不是陌生人的气息。
没有完全清醒的情况之下,只能靠着本能辨认,宫子铭悄然地调整过自己的姿势,然后在对方伸手过来的瞬间,转而抓住对方的手腕,反扭在身后,连带着转而将对方压在身下,用自身重量压制住对方的动作都一气呵成。
另一只手差一点就要掐上来人的脖子前,宫子铭完全清醒过来。
两人之间的间隔也就是隔着宫子铭另只手撑在床面上的距离,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宫子铭虽然清醒了,只是现在脑子还有几分短路,没有回过神的他盯着宫宁看了一会,突然伸手盖住宫宁下半张脸,侧着脸打量过一阵,开口就说道:“皇叔若是不留胡子,应该更加好看一些。”
“……”
鬼知道这是什么对话。
宫宁当即变了脸色,试图用力气把压在他身上的宫子铭给掀下去,却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天知道宫子铭是怎么压制住他的。
“下去。”
宫宁似乎有点动怒,宫子铭却不为所动,“第二次了,普通人这么干都该拖出去斩了,皇叔还不兴朕有点脾气吗?”
宫子铭嘴上毫不在意的跑着火车,说出来的话语满是不着边际,又仿佛若有所指。
宫宁没有回答。
宫子铭看起来挺得意的笑着,却是在将自己撑起来几分的空隙里,看了看外面,并且很意外的发展没有一个人在,黎朔归躲在什么地方他也感觉不到。
暗自扬眉,宫子铭再次看了一眼宫宁问道:“皇叔有事?”
“你先起来。”不怎么清楚的光线之下,宫宁的脸有点红。
宫子铭觉得要么是被气的,要么就是恼羞成怒,要不然……
完全不可能听对方所说的宫子铭依旧巍然不动。
不过还是稍稍退了一步,放开了宫宁被他反剪控制在背后的双手。
看起来是略有妥协,谁知下个动作是转为两手撑着下巴,手肘架在宫宁的肩部关节上,拖长了语调,“不。”
“你!!!”
宫宁这一回的表现,让宫子铭确定对方是被气到,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这个时间,皇叔应该是刚刚忙完吧,事情徐德胜同皇叔说了吗?”
话题在宫子铭这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逻辑性,他脑子里面想到了什么,就随口提出来,弄得两个人现在这个状态就跟闲聊一样。
“有失体统,先起来!”
见宫子铭就准备将这个状态保持下去了,刚刚处于恼怒态度的宫宁也许是冷静了一些。
他整理过情绪,立刻端着一脸的长辈威严,一本正经地呵斥宫子铭胡闹的行为。
宫子铭还是笑眯眯的压着他,没有准备松开的意思。
不过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黎朔归听从命令,就目前看来应该是从摄政王宫宁这里当面接到任务的,穿出去估计另有手段。
宫子铭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差不多猜到宫宁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怎么像听过自己说的那句话之后的样子。
——所以说,黎朔归似乎没有将自己对他说的那句话回报给摄政王咯?
还是说,自己猜错了对方的命令?
黎朔归从宫子铭开口要过来去,就是明明白白摆出来的棋子。
宫子铭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宫宁想要什么。
宫子铭脑子里的念头闪过得飞快,到最后却是对着宫宁笑了笑,道:“皇叔这个不成体统说得,就没意思了。”话讲到一半停下,他翻身从宫宁身上下来,自顾自的起身在床上另一边坐下。
盘着腿看着宫宁有几分狼狈的从自己床上爬起来,就心情愉快地有一种掰回一局的感觉,在心里疯狂的为自己的帅气点赞。
宫子铭原本想要顺便说几句嘲讽的话,可是转念一想就又忍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宫子铭笑眯眯地坐在床上看着推开自己身上被裹着的被子,起身之后一脸愤愤地整理衣衫的宫宁,撑着头问他:“说起来,皇叔到底有什么事情呀。上次被您在冬天一大清早掀被子弄得朕心里都有点害怕了,这次好歹没有再被掀被子。”
深呼吸,将原本想要继续指着宫子铭从头到尾斥责一边的念头压下去。
冷静下来的宫宁端着一张冷脸,开口道:“徐德胜口中所说,林氏之事。”
就因为这个?宫子铭不信,不过并没有表现。
“嗯,”宫子铭想都没想就点头,这件事情明显他还记忆犹新,“是有这件事情,朕说过吧,朕花了那么多银子,事情总是要由下面的臣子去做,皇叔也可以安排给户部官员去谈,反正朕要结果。”
被对方理直气壮的逻辑和说法讲得无法可说,“让户部官员,去同一介商户——”
“没办法,朕可是需要很多钱财养若干朝臣的。与民争利不好,那就和商贾之人,稍微……争一下。”
宫子铭说的语气认真,面前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甚至他说完之后,就忽然顿了一下,又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说起来,这几日黎朔归的异常朕有察觉到,他是皇叔的人——所以,皇叔有什么想要问朕的,可以当面问,朕会如实回答。”
“……”宫宁一时间无言。
毕竟当对方将你的行为平铺直叙的说出来的时候,事情总归不会是对方想跟你交心那么简单。
宫宁不说话,宫子铭干脆自己说,“皇叔可是觉得朕好男色?”
“……”
“嗯,没错。”宫子铭笑着回答。
“那你同皇后……”宫宁甚至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如何问出来的,只是震惊于宫子铭的回答。
“陆先生的学识,朕非常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