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考试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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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越长,宫子铭觉得自己给自己找后路的手段真的是越来越流畅并且拿手了。
对于黎朔归和宫宁相关的事情,他不用问都差不多想到了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短时间内部准备就这件事情作为导火线的宫子铭,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他比较在意的这次任务结果,之后一点都没有提及有关于宫宁的事情。
按照宫子铭的想法,他觉得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不将事情完全戳破罢了。
当该问的都问完了,宫子铭随便扫了一眼看起来并不准备就这么离开的黎朔归,下一句提到的时候,并不是任何命令的语气,反而出乎意料的用着商量的态度说道:“你这个样子,是不准备回宫去了?”
这个态度就有几分别扭。
按照正常来说,就立场而言,虽然可能说出俩的话语不是如宫子铭现在说出来的这一句,但是真的论起来,这种话应该是黎朔归对宫子铭来说的。
作为一个皇帝,偶尔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离开皇宫也就算了,但是三天两头的这么微服私访可真的不是什么事情。
尤其是宫子铭现在这个情绪,一看就是短时间内没可能回皇宫的。
“是否回宫去,重点不是在您这里吗?”
这一次回答时候的反问倒是把皮球一下子又踢回到了宫子铭的面前。这让原本等着看对方继续低头认错模样的宫子铭有几分意外,“你是说,我在哪里你就会在哪里?”
——是。
原本应该想都不想就得出来的回答,硬生生在那双狭长的凤眼注视之下被压了回去。
宫子铭似乎在笑着的,只是眼神之中的情绪露出了太多,让黎朔归原本应该直接回答的话,因为一个瞬间里的多想变得不确定起来。
黎朔归没有回答。
“那看来是的。”遇到微微上扬着,其中隐约藏着的意味不明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如鲠在喉一般不上不下。
舌尖随着此时的情绪,自座牙处舔舐而过,最终停在双齿之间,不轻不重地略微咬着,宫子铭的情绪只是稍微的起伏了一秒,随后又悄无声息地尘埃落地。
“那就这样吧。”他随手拍了拍黎朔归的肩膀,之后这个话题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切断,并且转向了别的事情,“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徐德胜不在,那么起居就交给你照顾——顺便,帮我稍微盯着一下邵现。”
事情的过程没有任何想象之中的刁难,仿佛只是一个慌神里,就错过了什么。
黎朔归有些讶异地看着已经转过身去准备继续参观这间宅子的皇帝,只听到他的声音顺着他一点点走远的步伐传来,“去跟‘第一楼’确定一下今天午饭。”
……
宫子铭从来都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未来也不太可能是。
所以对于黎朔归,他有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所放纵——就像他原本的打算那样,宫子铭说过他总归是比较容易宽恕黎朔归的,这一点宫子铭一直如此。
这一点是宫子铭所擅长的:要知道他从前可是为了让任务按照要求完成,能够耐下性质同人物目标像模像样的作为朋友来往了一年之后,才对目标动手的那种人。
就这一点来看,宫子铭不觉得什么是他没有办法去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对于黎朔归此番态度说到底并没有多少波动,反而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作为“算不得如何幕后的主人”宫宁身上。
宫子铭有点想知道他在听说了这些自己调查的事情之后是什么态度?
也不知道是继续脑补过度而新生顾虑,还是会纠结?
光是想到这里,宫子铭就有点期待而后在御书房里宫宁的表情。
至于黎朔归嘛……
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略略躬着身子眼见着黎朔归即将走出花厅门。
在这之后就被前面的房屋挡住视线了,宫子铭考虑着这个问题,视线顺着宅子的结构向外望了望,又转了回来。
刚刚就应该已经走出去的人停下步伐,此时正一瞬不瞬的望过来。
“……”原本只是交握着搭在一起的手指紧了紧,宫子铭踟蹰了一秒,黎朔归却已经垂下视线,向着他的方向无可挑剔地弯了弯身子,而后转身离去。
按照正常的时间消耗来看,黎朔归应当是昨日回的京城。
而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临近正午。
宫子铭在想,今日的宫宁或许提前进了宫里。
听从吩咐,而后向另外的主子汇报等待指令看这件事情能不能去做,如何去做,再之后就是先将结果禀告给主子,再递到自己面前——
宫子铭觉得这个流程没毛病。
刚刚只不过是刚刚的几句交谈,在结合一下立场,对于宫子铭而言,如果说这一次自己安排的事情宫宁不知道,那绝对是在自欺欺人。
不过也不意外,就宫子铭来看,如果这件事情黎朔归没有在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向宫宁报告,他才要仔细想想这其中又要玩什么新花样了——毕竟就宫子铭对于这种阴谋的适应能力,如果突然换套路,他会不知道如何应对的。
——所以说到底,他还是不怎么喜欢有变动的东西。
“说到底,我想要的东西,不过是钱财而已。”
宫子铭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撑起身子来,单手拍在身边的栏杆上,手下触及的实木触感让他强行要求自己转移了注意力。
酒楼与客栈这种东西的设立于做买卖用的东西市并不兼容。
而酒楼一般与客栈也并不相互结合。
宫子铭看着眼前的宅子,顺着望出去,能够看到一个个呈现田字格规划一般的建筑。
一直绵延出去,再更远的地方才是东西市所在,看起来却是突然却了一块……
“啊,看着就忽然好想动手整理一下啊。”
把区域重新规划,然后更方便的将周围连成片,作为商业区发展,而商业区中的建筑与商铺由国家统一收取费用,另外还可以收取商税。
宫子铭从一点就越想越多,到最后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是时候再给王维之弄点事情做了。”想到这里,宫子铭笑眯眯地说着。
……
今年的汴梁与往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顾鸿博在汴梁呆了这么多年看着今年到现在依旧没有离开的考生们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春闱考试的变革之后,很多对于自己今年发挥心里有数的考生,与往年相比,有了不一样的选择。
——或者说,在放榜之前,很多人都有了不一样的选择。
想到这里,坐在“第一楼”重新装修之后再次开放的二层雅间,顺着就可以从窗户边看到几近傍晚时分的汴梁的景色。
“打扰了,客人。”
“进来。”
“下去看看别间的客人吧。”
“是,东家。”
听起来是所谓“服务员”的声音。
顾鸿博这么想着,顺着看向门口的方向,果然是之前他进来包间之时为他领路,穿着青色统一服饰的女子向着身后另外的一个人鞠躬,而后才退出去。
“姐夫!”目光再挪了几分,待那名女子离开之后,看到在那边关门而入的来者后,他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表情变化。
邵现看了他这位妻弟,随手带上了门,临关上门之前,多注意了一眼门外,之后才漫步走过来,开口道:“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外面那副样子——坐,你坐。”
“……”被这么招呼着的顾鸿博犹豫了一下就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只是视线还是随着邵现转悠,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这整个屋子里面的陈设和装潢摆设,都是皇帝派来的御前总管指点的人来前来安排的。
对于这一点,不得不说邵现在装修完成之后,对于这一点还是颇为得意的。
“今年的考试感觉如何?”
屋内设有可自行操作的沏茶套装,另一边有的是一个隔出来的休息室,在旁边一点就是用餐的地方。
地方说起来并不算多大,可是就因为这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设计,莫名让人有种异样的满意感。
邵现自己燃了一炉炭火,从专门存放了泉水的瓦罐里取了一壶烧上,而后拎着从宁州进来的琉璃器酒壶装着的新进来的果酒,向着顾鸿博走去,并且在发现对方目光紧紧落在他手中的琉璃器上时,顺便解释了一句,“宁州延光坊高师傅的作品,成套一共十二件的琉璃酒器。在雅间的房间里,每一个都备有一件。”
“姐夫,我看过您这‘第一楼’新装修之后,这个雅间里面放置的东西——”如果说刚刚顾鸿博还在顾虑的是今年考试之后的事情,现在却是被多年习惯经手的东西带的偏离了原来的注意力。
‘第一楼’重新装修过。
而这个雅间就是一个非常让人无法理解的奢华。
那种乍一眼看上去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在不经意的观察过每一个细节之处后,就会忽然吓一跳的那种奢华。
这一点很浪费,在顾鸿博看来是如此。
“开在汴梁,‘第一楼’作为要能够配得上这个‘第一’的模样。”邵现这个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琉璃器中的果酒倒了出来。
一瞬间酒香四溢,就在附近的距离都能够闻到其中的味道。
那酒香让人沉醉。
“好酒。”就算是意见相左,这个时候顾鸿博也忍不住要赞叹一句。
邵现也不多对这一点做其他的夸耀,只是略微抿着唇角上扬,向着顾鸿博递过一杯酒去,“今日你可请了其他人?”
面前的酒杯是天青色的汝窑瓷器,样式看起来也略有几分与平日里不同。
顾鸿博拿着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而后才将那酒香四溢的酒水饮下,忍不住发出喟叹,“果然不负所望。”点着头,对着方才自唇齿间流过的酒香回味过一遍之后,顾鸿博顺着回答了自家姐夫的问话,“自然,总不能我自己来姐夫的店里,然后吃了一顿,让你不好意思讨要费用。”
话说的玩笑又拉近距离,邵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以他坐下来,“哈哈哈,姐夫倒是不差你那么一分银钱的。不过在你的那些朋友来之前,却是有些事情要同你说。”
邵现的表情让顾鸿博也跟着认真起来。
他坐着的姿势更为端正了几分,听着邵现后面说的话,“您说。”
“宁州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宁州?”
前后话题跳跃地太多突兀,以至于让人有几分摸不清头脑。
邵现突然提起的宁州,顾鸿博多少还是有些许印象的——这些年来,他虽然读书以搏功名,可是顾家怎么也是江南商会之中的一大巨头,他作为宗家少东家,说到底不可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除了读书,备考,家中很多的生意来往他也是要参与并且给出相对应的安排和指示的。
也只是最近临近考试的一个月,他来了汴梁之后,那些事情才由他父亲全部接手,他这段时间对着考试专心处理。
而就是如此的情况下来,顾鸿博不得不承认,他对于今年的考试没有什么把握……
事实上,他考虑过邵现会问的问题,比如考试如何,比如今年的新科可否有打算,只是没有想到,会提到宁州。
那个地方,唯一能够跟他们这些人扯上关系的,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宁州陆家,你可知道?”
“皇后氏族,那位‘陆先生’的陆家?”
“对。”
“和我等有什么相关的吗?”
话题看起来似乎打开了一部分,然后继续细究下去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越是仔细的将宁州和自己想要找到关系,却发现越发困难,于是变得满心的莫名其妙。
“陆家的陆先生原本这么多年都是在外各地游历。而年前,皇帝陪同皇后省亲,之后,陆家又兴办了几大产业。”
“这个我知道。”
说话总是要一个说一个接才能继续的下去,“琉璃作坊的手艺,这个东西从姐夫您这里我都有感觉到。”
邵现看了看桌子上的琉璃酒器笑起来,之后又继续说道:“而后今年皇帝又开立新科,所有人看着都知道是要用以针对‘商人’的,不说别的,总归是一件好事。”
“没错。”
“那么,你觉得下一步,皇帝陛下的动作会是什么?从前抑商,这一次我等,可是能见前路之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