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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默然的看着这丑陋不堪的老妇人，昔年纯妃身边，的确有一个叫“碧珠儿”的侍女，不声不响，乏善可陈。

　　若是记性不好的人，当真记不住这样一个小人物。

　　皇帝的眼眸微动，神情已是十分冷肃。

　　“往事已逝，你又为何回来？”他的母后和小九都去了，这人又为何回来，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回忆起他不曾见过、却每每梦到便心魂俱裂的那一日？

　　玉嬷嬷突然跪下了，两道泪水顺着她狰狞的面皮滑下：“自然是不敢忘当年之事！……老身愿意舍身赴命，查明冷霜园走水一事的幕后之人，将真相呈给陛下！”

　　“嬷嬷！”锦妃听得她语调凄厉高亢，亦是惊骇不已。但无奈她并不通沧澜话，只能根据他们的动作和神情猜测，当下急道，“嬷嬷快快起来，您怎么了？您这是做什么？！”

　　此时无人分神理睬她，皇帝定定地看着老妇人，似是有一瞬的神伤，目中有悲沮一闪而过。

　　“当真……”当真有幕后指使之人？可无论如何，他的母后去了，小九也不在了，宫中的先帝妃嫔大多都被累及，十不存一。

　　无辜或不无辜的、花朵般凋零的妃嫔、他的弟弟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朱贵妃的尸身在井水中泡得腐败巨大，芙妃疯癫的触棺殉葬……那些场面，他还没有见够吗？

　　“朕，”皇帝俯视着伏在地上颤抖的妇人，目光已然冰冷，“朕不允。你好自为之。”玉嬷嬷抖着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一双眼睛，喉中发出近乎悲鸣的吼叫，“陛下！！”

　　你怎么能，怎么能忘了？！……你怎么可以忘了？！

　　“将锦妃她们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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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琳琅坐在白鸾座上，清灵的美目中含着一段淡淡的嘲讽。

　　到底还是化外之人，即便是一国公主也是这般的粗莽不堪。连个赏赐都要争上一争，真真是不体面。

　　“两位妹妹既然本是一家姐妹，本宫也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贞妃慢悠悠的转了转霜雪般皓白的手腕上的点翠明珠珐琅镯子。

　　这镯子她还有些不舍得呢，不过陛下给了她一堆需要哄着的奶娃娃，当真是苦手，“我入宫早些，有幸比妹妹们多侍奉了几年陛下，便劝各位妹妹几句。”

　　贞妃是正二品的妃位，比四妃在位分和资历上都高出一头。兼之她出身勋贵门庭，多年代掌凤印，所以虽然四妃入宫，她的地位却坚如磐石一般。

　　且贞妃心中清楚的很，这些蛮夷公主无法诞下有继承权的皇子，位分也多半不会变了，权当做个物件儿养在宫中便是。

　　但道理说起来简单，可活人毕竟不是死物，管起来又哪里能真正容易了。

　　“本宫听说，昨晚妹妹中有人去见了陛下，这是不合规矩的。咱们是妃嫔，是臣下，只有等着宣召的道理，可不能随意惊扰了陛下。”

　　她的声音倏然变得低沉清冷：“而东青阁在宫中特殊，可是能见到外男的。妹妹们若不再好好约束自己，这‘秽.乱宫廷’的重罪，谁也担不起。”

　　贞妃只觉得自己一时走眼，竟没看出锦妃平日装的老实，却是个内里藏奸的。

　　本来因为陛下垂怜流着一半南疆血统的安乐亲王，她对锦妃的态度算得上是四妃中最好的，如今却觉得自己的一片心意白费，连带着语气也犀利起来。

　　锦妃低下头把玩着指头，虽然还听不太明白，却也知道自己这是受了训了。

　　她讷讷不言，坐在位子上有些六神无主。

　　其余三位公主瞧上去比锦妃好些，交流也不成问题。

　　楼然科勒科部出身的怡妃本是受尽宠爱的皇长女，只是同胞弟弟在夺嫡之中败落，才落到和亲的地步。

　　贞妃瞧着怡妃满头细碎的小辫子，辫尾还挂着数枚粗犷的骨头饰品，行走间摇摇摆摆好不跳脱。而那颈子上挂着的也不是沧澜女娘常佩戴的璎珞，而是一枚金丝缠就的兽牙项链。

　　贞妃不由得大皱眉头：这位楼然长公主瞧上去就有几分野性，更别说她眉眼间一段骄纵之情。

　　这正在妙龄的长公主见过一次沧澜的皇帝之后，也不因为和亲之事郁苦气急了，身子上的什么毛病都不治而愈，昨天又整整排了一日的舞等着献艺。

　　但一想到要同这般多的女人分享夫君，她多年娇养出的脾气就出来了：“本……妹妹就不懂了，陛下只有一个，我若是真心将陛下做夫君，如何能不去争？”

　　她做王女时便想过，若是日后嫁了人，定要将夫君的心拴在自己的身上。即便如今迫不得已，至少也不能让蓝晴那个黄毛丫头分！

　　而与她同父异母，出身楼然沁部的晴妃被长姐一瞪，只觉得背上流过一道冷汗。她自做公主时便知晓她的厉害，当下有些坐不住了。

　　贞妃先由着她们闹，就像看两只菜鸡互啄，你来我往还挺有意思的。她等了一会儿，才挑了挑染了凤仙花的指甲，慢条斯理，“妹妹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姐姐这般爱陛下，又陪伴陛下许久，莫非没有一丝心思去争一争？”怡妃问得一脸坦诚，到不知是真的天真还是深沉了。

　　众人屏气凝神，北朔公主芳妃用帕子掩了掩唇：楼兰养出的王女实在是太蠢。贞妃多年独占宠爱，如今这话可不正是在贞妃心上戳刀子吗？

　　同旁人分享夫君，女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妒忌呢？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到底就算没有她们，这宫中还有先头进来的月嫔呢。

　　贞妃的眼睛正如她的人一般，说不出的清冷动人：“本宫吗？……自然是没这种心思的。”她看着这些花朵般妍丽又娇艳的女娘们，心中低低嗤笑，“陛下是什么样的儿郎？本宫自问相配不上。有福分能陪在陛下身边，各位总归要惜福才是。”

　　她饮了一口蜜露，唇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乖女孩们，可千万莫要做出让自己生悔的事情。”

　　她将腕上的镯子摘下来，放到掩着各种神色、强作平静的晴妃手中。

　　“若是闲了，多来姐姐这里坐坐，这宫中啊……”贞妃用帕子掩了唇，“冷清的很。”

　　【为大喵不擅长的宫斗内容掉落的小剧场一枚】

　　#所谓n个女人n台戏#

　　怡妃：“仓促出来和亲，连个趁手的姑姑嬷嬷都没有，还要老娘自己上场虐贱人，唉，好累。”

　　晴妃：“姐姐好可怕好可怕……我要找个人抱大腿，联手扳倒姐姐。”

　　芳妃：“要在宫中立住脚，宠爱都是鸡肋，关键是要有……”

　　锦妃：？？因为锦妃的沧澜话还没说利索，暂时出局了。

　　月嫔：挂病假牌子，依旧不出场。

　　贞妃：陛下的真爱是月嫔吧，至于公主们，切，一群辣鸡。

　　阿鸾（冷笑）：……小明啊，这么多的艳福，你消受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