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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妮从卫浴间出来时，客厅灯火通明，却没看到廖东，她拿吸水巾裹了头发，回卧室前顺手就关了灯。
他还没休息，坐在梳妆台前不知在搞什么，她奇怪：“不困？”
“还好，”廖东闻声转过身，抬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揽坐在自己腿上，“等着问你一件事儿。”
“你问。”
单妮说着，取了乳液精华面霜，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护肤。
他点了点下巴：“那枚徽章。”
她其实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梳妆台正中的兔子徽章，但又觉得没什么值得提的，他已经知道是谁送的了，那么不难猜出这是她机缘巧合下拿到的礼物。
“你觉得阿泽怎么样？”单妮口上岔了话题，一边挤了面霜在手背上，用食指点了些，转手抹在廖东的面颊和额头上。
对她的问题，他没有敷衍，思考过才答：“舞跳得不错。”
“你也觉得不错？”
她给他擦着面霜，勾唇笑：“他们都说阿泽跳得不及你，但我觉得你们很像，具体哪里像却又说不清。你觉得他哪里不错？”
廖东抬手点了下太阳穴：“他的舞，有思考在。”
他说得再白一点，让她好理解：“不是毫无章法地乱跳，他有自己要表达的东西，他私下里编舞能力估计不差。”
“哦。”单妮点头，采信他的观点。
“他对身体的控制不是太好，但是不影响他是个好舞者。”廖东伸手揉开她额角的面霜，“不过，一个人一个评判标准。你知道我的，我对有想法、能跳会编的人更偏爱些。”
“嗯嗯。”
单妮再次点头，将拿出的护肤品一一归了位。
“哎。”她颈上一痛，是他毫无预兆地轻咬了她一口。
“你干嘛？”
廖东敛容，垂眸看向桌子：“你还没解答我的疑惑。”
她微蹙眉：“没什么好说的，阿泽送的徽章，这你知道了呀。”
“为什么要送给你？”
“我夸了徽章好看，他就送了。”
廖东眉梢微挑，稍有些意外，了然后便释然了。
单妮还没翻篇，质问：“有话就好好说，你刚才为什么咬我？”
他坦言：“吃醋。”
“这有什么醋好吃？”她好笑，轻嗤，“我还没问你和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一起跳舞，心不心动呢。”
他眨了下眼，稍感意外，一本正经道：
“不心动。”
“你们身体贴得那么近，她都快扑进你怀里了，”单妮顿了顿，眉心无意识地蹙起，“又是撩头发，又是抖胸扭胯，外套都抖掉了，只差……”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察觉到了言语里的酸味，立刻止了话头，转而起身。
廖东拉住她，追问：“只差什么？”
“没什么。”她不准备继续这话题，抬手扯了发帽，理了理凌乱的湿头发。
“什么没什么，”他不撒手，将她扯进怀里，“妮妮，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之间不准不坦诚，有话就要说出来。”
单妮教他缠得不耐，抑了整晚的烦闷和介怀再也藏不住：“只差脱光了，直接勾你上、手。”
她还是在最后关头改了话头，怕显得自己太小心眼、小家子气。
但廖东听懂了。
他盯着她默了一会，揽在她腰间的手骤然用了力，单妮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我以后会注意，”他保证，“我是无意和她跳的，以后也不会轻易再和其他女孩子一起跳舞了。”
她抿唇：“不会轻易，那就是还会。”
“姚学姐她过几日就入职‘舞之行’了。”
“嗯？”话题转的突然，单妮一时没反应过来。
“姚斯漫学姐，我助演过她的毕业大秀。”廖东帮她唤起记忆，进而告知，“她辞职了，打算回沂川发展。”
单妮在省艺术中心的后台见过姚斯漫一面，看出她和景行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这么快就入职舞之行也就不足为奇了。
“嗯。”
“新舞剧，我们可能会同台。”
“好。”
“你别多想。”
“嗯。”
廖东捏住她的肩头：“你是不是又在多想了，反应好冷淡。”
单妮急着去吹头发，哪里有闲工夫和他废话。
“没有，你先放开我。”她抬手摸了摸发梢，“头发还湿着。”
他狐疑地打量她的神情，揣摩她是不是还在介意他和其他女性一起跳舞的事，又不知该怎么证明自己对她的忠心，最终回归到言语层面：“信我。”
“嗯。”
廖东觉得她好敷衍，连眼神都明显飘忽不定，心思根本不在他这里。
他轻声问：“我该怎么做，你才放心？”
单妮拍了拍他的手臂，抬手勾住他的颈，吻了他一下，安抚：“好了，我知道了，我对你很放心的。这话题可以翻篇了。”
“行吧。”他勉强接受了，低头回吻她的唇角。
她察觉出他的流连，偏头躲开，转而抬手抚了他的发，感慨：“头发短真好，这么快就干得差不多了。”
他从头顶摘了她的手，牵到唇边吻了吻，另一只手撩起她的发：“你的头发也不长。”
“不是要吹头发？”廖东问。
单妮点头，下一秒他就起身去拿吹风筒，极贴心地接在插板上，拎到她身后：“我来吧。”
她一开始挺怡然享受他的服务，但看到一边的发吹偏了，吹出的效果一点儿也不蓬松，心情就不太美丽。
单妮抓了抓头发：“就这样吧，等明早我打湿重新吹。”
廖东看出了她的小郁闷，抱歉：“没有掌握技巧，下次会给你吹得好一些。”
她不指望他这个大直男的笨手可以给她吹出什么神仙造型，抬手解了浴袍准备去换睡衣。
“帮我把这个放洗衣篮。”
他接过去，随手挂在了衣钩上，一抬手按住衣柜门。
“别闹，明天要早起去看乔可，我们……”
他吻她，吞掉了她要说的话，哄道：“我会注意时间。”
……
关于明天的探望，单妮觉得有必要提前告知和叮嘱廖东，她将视线从天花板移到他脸上，双手攀上他的肩头。
“我和可可很早就说好了，等她生了宝宝，我做孩子的干妈。”
“嗯，这我知道。”
年初大过年，乔可和宋明非吵架，闹到学府新苑来，那时候她就提过一嘴要做孩子的干妈。
“那你，要不要做孩子‘干爸’？”
他动作微顿，轻笑：“我有的选吗？”
单妮要做孩子干妈，他同不同意，都坐稳了干爸的位置了。
听出他声音里无奈，单妮抬眸，他的瞳色沉暗，很难读出情绪：“感觉你不太情愿啊。”
“大男子家家的，心胸竟然如此不开阔。”她抬手戳了戳他的心口。
他敛容，用了力：“当亲爸不香么，咱们又不是生不出来，非要曲线救国，绕这么大一圈。”
放在平时，听到这话单妮肯定会反驳他，此刻却顾不上了。
她思绪飘散，扣在他背脊上的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陷进他结实的背肌。
两人相处，他几乎事事都退让，无底线般地包容她，但也有那么些时刻，她是要心甘情愿地被他占去些便宜的。
……
廖东看着她泛着水意的眸，疼惜地吻上她的眼睛，抬手抚去她脸颊上的碎发。
“关于孩子的事，我只是说一说，不用往心里去。”他揽过她，在她耳边低喃，“至少等我们结婚之后再谈这件事，最好的状态是一切顺其自然。”
单妮打趣：“你这么规矩的做措施，估计没法儿顺其自然。”
“结婚，是人生里最需要慎重的决定。”他轻轻摩挲她的肩头，“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大意，最后迫于现实，大着肚子委委屈屈地嫁给我。那样显得我很不男人，极不负责任。”
单妮眨了眨眼睛，好奇：“廖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考虑结婚的？”
“下决心要追你的时候吧。”
“什么叫‘吧’？”
她将语气词讲得认真，声音清脆，显得顽皮可爱，他笑了。
“就是，一门心思要追上你，在一起，不分手的意思。”
“追上我？”单妮咕哝，“你怕是多说了一个字。”
廖东听到了，也听清了。
他眉眼染了笑意，脸埋进她肩窝，沉声：“我们的第一次，你不主动，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她轻哼：“你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单妮困意上涌，伸手拿过手机看时间，远比自己预计得要晚，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会注意时间。”
“怪我。”
揽在她侧腰的手轻扣了几下，温柔地抚了抚，讨好地哄她。
单妮可以清楚地感觉出他手上的茧，她推开粘在自己身侧的人，佯装嫌弃，嗔道：“你太耽误正事儿了。”
——他确实很耽误正事，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一早醒来就关了她订的闹钟，等她睡饱睡足，醒来已是近九点。
他留了字条给单妮，让她醒来给他打电话。
廖东一早去了舞之行工作室，算着时间买了早饭回来，走到楼下她刚巧打来电话。
两人吃过饭，收拾妥帖出发已经快十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