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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年逃也似的回了教室。
教室里寒冽和稚纯在残年一出去,就开始趴着窗户瞅,并且亲眼目睹了白夜残年两个人从打架斗殴到搂搂抱抱的全过程。于是乎当残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寒冽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稚纯仰躺在椅子上,双手自然垂下。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寒冽看见残年进来,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残年,大哥,夜哥的怀抱感觉好吗?”
残年毫不客气的照着寒冽的脑门扇了一巴掌,“瞎说什么呢,臭小子。”
“我们可都看见了。小心我们回去向月姐打小报告啊。”稚纯接上。
“再胡说就都给我滚回去。”残年又赏了稚纯一个爆栗,“今天晚上该行动了,通知似暝似寐。”
“哎哎哎,疼疼疼!残年你怎么使这么大劲!”稚纯揉着额头,满脸不爽的瞪着残年,然后在残年的凝视下瞬间偃旗息鼓。“行吧,晚上什么安排?”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
“咱们和似暝似寐分开走,我带你们去院长室,让他俩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地下室。我总觉得日阑学院不止咱们看到的这些。”
“我对‘残年你就这么沦陷了这件事’表示我很绝望。”寒冽说完这句话坐起来,瞬间收起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又是一派正正经经的好青年模样,好像刚才一脸丧气的不是他。“确实。如果白夜真要把赤阳搬过来,日阑学院的地方太小了,根本装不下。”
“你,三个数之内从我眼前消失,然后给我滚回月凝去。”残年指着寒冽的鼻子骂道。
“我才不呢。好不容易不用管火字号那些乱八七糟的事,谁回月凝谁就是傻了。”
“那你就闭上嘴,”残年一指他,“今天晚上你看家,别想让我带你出去。”
寒冽没搭理他,暗暗嘀咕了一句:“强权啊……”
季夏夜的风清清凉凉的,一点儿也不似白日里的闷热,也只有在夜晚,才能显出那么一丝秋天的气息。晴朗的夜空中繁星闪烁,今晚月色刚好,皎洁的月光洒下,把天地也都照的明明亮亮的。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天气渐渐转凉,再过一段时间就该添置冬衣了。等到三更天,残年换了一身黑衣,扎紧袖口裤脚,带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稚纯悄悄出了“博雅书屋”,往“明德书屋”三层的院长办公室去。两人借着夜色掩护从外墙上了三楼,残年轻轻戳了戳窗户纸,戳出来一个小孔,他往小孔里瞄了一眼,对身后的稚纯说:“没人。你让开点儿,我把窗户撬开。”
稚纯踩着二楼房顶的瓦片稍稍退后一步:“噬樱给我,我帮你拿着。”
“不用。”残年没回头,这边刚说完不用,那边就举着长剑去撬窗户了。稚纯见状简直不知道到底是该说残年太残暴,还是噬樱命太惨,“喂喂,那可是修罗神器!”
“神器怎么了,它现在除了锋利一点,没别的好处了,还不好藏。”稚纯觉得残年的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有本事你别用啊!”
“你有本事你用?”残年回头瞥他一眼,挑眉问。
“……算了。”稚纯识相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开了。”残年把窗户推上去,侧身从窗缝里钻了进去。白夜的院长办公室真是出乎他意料的大,还是个小套间。残年他们进的是外间。房间靠近窗户的一侧摆了张雕花美人榻,美人榻的床头一侧是一个大酒柜,摆了不少红封的酒坛。除此之外,外间就没什么多余的陈设了,仅在榻尾处放了屏风,屏风上画的是残年看不太懂的画,地上还铺了柔软的地毯。外间的窗户没挂窗帘,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倒也不算黑,就算不点蜡也能看清。
绕过屏风就是内间了。内间比外间小了很多,而且一反外间的风格,厚重的绣花布帘拉的密密实实,窗帘上绣的依然是残年看不大懂的画,他仔细瞅了瞅,觉得好像和屏风上的画是连续的,在讲什么故事。屏风下面是一张书桌,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摞书,看样子是白夜给学生们上课用的。屏风正对面放了个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大部分书脊上都没写书名,残年随手抽出来一本翻了翻,发现是在记述一件很久以前的旧事。娟秀的小楷漂亮极了,但让残年心惊的是,书卷上的字和自己的字很像,简直就像是出自一人之手。书架和书桌都是暗棕色,暗沉的漆色将室内本就不甚明亮的颜色衬得更暗了,整个内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无尽黑暗的地狱。
残年看向手中翻开的书页,上来第一句就写到:“百年前,魔王单渊薨逝,原神庭空间之神帆墨以魔界三魔使身份继位。仅一年,神界兵败,被迫和谈,神魔两界隔天河划界而治。”
残年震惊之余,又接着往下读。
“余在此仅以本书告诫后来者:血日降临,生灵涂炭,余三人苦苦抵抗十余年,终究无力回天。风神身化雨露以熄业火,生命女神散尽神力滋养万物,现今唯余一人。于此,余记载此次人间劫难。千年后,守护者大劫将至,万望后人勿重蹈覆辙。
“读史为鉴,可知兴替。千年一瞬华胥梦,九转成神可归乡。如今不知乡在何处,便不问归程。
修罗残年”
这是在白家从未见过的,残年皱眉,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自己给自己留书的事。他往后翻了几页,一时没注意,掉下来一张纸。残年弯腰捡起来,打开一看,是一副写意的人物画。画上是三个人,中间的人长发披散,一身紫红长衫,正回头看向他身后破碎的河山,在画上只留了个模糊不清的侧脸;右侧的女子身着墨绿的衣袍,一手前伸,好像想抓住什么东西,另一只手捂在心口,脸上有水痕,似乎是流淌下的眼泪;图画上方,是一个散发出蓝金色光芒的人,张开的羽翼巨大而绚丽,画面远处乌云滚滚而来,雨丝斜斜飘下,落在哪里,哪里地面上燃烧着的火焰就被熄灭。
画的右下角照例是署名,但是这一次的署名却不是“修罗残年”,而是另一个名字。残年轻声念出:“魔王帆墨。”
另一边,似暝似寐收到消息后从日阑学院不远处的小客栈赶过来,潜进了学院里面。
“哥哥,”似寐跟在似暝身后,两人一进日阑学院第一目标就是院长办公室所在的“明德书屋”。“你来看,这边有个暗门。”似寐蹲在“明德书屋”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在楼梯后面发现了一扇暗门。她敲了敲地板,传出来的回音清清脆脆的,她扭头看向似暝,说:“空的。”
“打开看看。”似暝走过来,“小心。”
“知道。你妹妹什么时候拖过你后腿。”似寐此时一身紧身衣,头发挽了起来,背后背着一把细长的女士刀。似暝的打扮也差不多,他把背后背着的长剑取下来,拔剑出鞘,淡淡的蓝金色光芒在剑身上流转,剑柄上是两个鎏金篆体字——流云,剑刃上刻着滚云纹,祥云缭绕。长剑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似寐听见之后有些惊讶,“噫,哥哥。你修为又精进了?”
“嗯。”
“你竟然不告诉我!”似寐嘟起嘴跟他撒娇,“你都跟寒冽稚纯他们学坏了。”
“阿寐。”似暝默默她的头,有些无奈的笑了,“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我不管,我不管!”似寐手上拿着用法力凝聚出的细丝,伸进在一旁的墙上找到的暗门的锁眼里拧了几下,只听“咔擦”一声,暗门应声而起,弹起来一条小缝。“反正哥哥你要负责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好好好,”似暝拗不过她,点头应了,“进去看看,我先下去,阿寐别忘了把门关上。”
似暝似寐一前一后沿着暗门下的楼梯下去,似寐回手关了暗门,暗道两侧的墙壁上装了烛台,有一些被点亮了,发出暖黄的光。没走多远兄妹俩就到了暗道出口,似暝靠着墙,稍微探头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但是有两条路,左边一条要亮一些。走哪边?”
“大概下来了能有两层楼高。”似寐抬头看了看暗道,略微估计了一下,说,“右边。”
“听你的。”似暝再次探头看了看,确定没人,一招呼似寐,“走!”不待说完就闪身窜了出去,提着剑埋头进了右边的路,似寐利索的跟上。
右边的路没有岔路口,但是却意外的长。似暝在前面走了一段后突然停下了,转头问似寐:“有没有感觉越来越潮了?”
“有。而且哥哥,我觉得我们在走下坡路。”似寐歪着头看他们走过的路,伸出手比了比,“你像我这样看,能看到一个微小的坡度。”
“来都来了,下去看看。”似暝按照似寐说的看了看,确实看到了一个小坡,“我有些好奇这底下到底有什么。”
大约一刻钟后,似暝似寐总算是把右边这条路走到了尽头。他们前方有一道用粗铁栏杆做的门,铁门的另一侧是一个小湖。水汽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蒸发升腾,在触顶后凝结成一颗颗小水珠,水珠不断变大,在禁不住自身的重量之后,复又落下,落在水面上发出“啪”的一声清响。
“我们好像走反了,哥哥。这边不太可能是赤阳总部,反而像是……”兄妹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