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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住院了，可欧阳玉枫完全不适应住院休息不讨论案件的生活，严非给他在床边放了报纸，iPad下好电影，以及手机里都下好了游戏，可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可能觉得自己老了，玩心不应该这么重，竟然全都没要，整天开着视频跟特案组的同事问长问短，最后严非都有些受不了他这样，本来医生就说要休息，他还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一点都不安生。
“老大，你这样整天给我们发视频邀请真的很影响工作的，你先养好身体，案子和我们又跑不了，还等着你早点回来工作呢”
“我要远程指挥，顺便监视你们有没有好好工作”
话还没说完，严非就夺过手机，跟众人说了几句，挂断了视频。
欧阳玉枫不明白，明明自己为了表现认真负责跟特案组的同事通话，严非却还是生气。
经过这两天的视频，案情有些明朗了，现在只要让杨帆说出他在这一起一起案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一切的一切就可以形成完整的线索链，剩下的就是拘捕，审讯等等了。
傍晚吃了饭，严非开始帮他捏腿，欧阳玉枫躺在病床上舒服的直哼哼。
“严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欧阳玉枫说。
严非抬起头，给他换了另外一条腿，“你想问什么”
欧阳玉枫忽然从枕头里抬起脸说：“我说了，你不能生气，不高兴”。
“嗯，你问”
“那我可问了，你答应不生气的”
严非看着他，等着他问问题，过了半天，欧阳玉枫才说：“你来这里的任务是寻找试验数据，那前几起案子你都有参与，你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严非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才回答说：“我的任务是找你父亲拿走的试验数据，同时监测试验对象”
“所以，那些试验对象你都知道他们是谁？”欧阳玉枫说，“你有没有犯罪，比如包庇窝藏等”
严非忽然想起来，他们两个坦白的时候，欧阳玉枫也问过这种问题，他记得当时回答的是他不清楚实验对象是谁，但组织知道。
“组织给的信息，我没有犯罪”严非回答的很简洁。
欧阳玉枫接着问，“那我们在追查过程中，你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对吗”
“嗯，可以这么说”
欧阳玉枫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你当时为什么不跟警方合作”
“你那么有能力，不是可以找到凶手吗，我只是为了试验数据，没必要搀和这些”严非说，“另外，我不是帮你指引凶手了吗，购房合同，还有连凶手都给你打包好送去了市局”
“所以一直给我们提供线索的是你”
严非不置可否，“不然呢，你还以为是谁，难道上天真的那么眷顾你们吗，想要凶手就直接送来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其实这一系列案子背后最大的bug不是找不到凶手，我们是知道凶手是谁，而苦于没有证据，所有的证据都被他们一点一点截断了，从仅有的线索里并不能合理推断他们就是凶手，因为整个凶案表现的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他们才能依然逍遥法外”
严非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所以就特别需要杨帆将一切他了解的说出来，我们才能按照他给的线索追查下去”
欧阳玉枫翻身摆正姿势，准备长篇大论：“我们来顺顺线索，不从杀人方面分析，我们从药物方面分析，第一个案子苏婉莹案，她因为认识宋氏的姑爷陈宇，所以是知道药物的，案子中检查出来的药物应该与她有关，第二个试验对象是王帅，不，具体来说是从大火逃脱出来的江昱，幼时的创伤让他形成了孤僻的性格，他作为试验对象本来应该是凶手，却因为王帅同样病态的性格被王帅杀害，替代了他，那么这里就有问题，当年救下江昱的是谁，又是谁引导他一步一步走下去的，这里我们可以暂定x先生，再往下就是宋氏满门自杀案，是宋婷通过陈宇在自己父亲的水里下的药，目的是为了自己父亲签署的遗赠扶养协议，她不想将宋氏拱手让人，可一直在引导她做这些事的是宫本，再说教授死亡案件，目的是他们为了掩盖当年爆炸案的真相，所以将他们残忍杀害”分析完欧阳玉枫特意看了一眼严非，却发现他正眉头紧缩，思考着。
欧阳玉枫碰了碰他的肩膀，提醒道：“你说呢，我分析的有没有问题”
“我觉得不是，首先这几起案子牵扯最多的一个就是宋是企业，我们可以看做宋氏就是他们在国内的据点，也就是替他们掩藏犯罪的地方，美其名是研究项目，其实不过是打着研究项目的旗号，隐藏犯罪事实，而死亡游戏的案子我们一直没弄清楚藏在背后的是谁，我有两个猜测，1.陈宇，宋氏的姑爷，2.就是杨帆了，你从刚开始分析就没有加上他的角色，是因为你并不理了解他在这些案件中到底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所以，你刚才做的推论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不全面”
欧阳玉分埋头想了下，发现确实是这样的，他有些费解的问：“那我们应该怎样做”
严非想了想说：“把他放在联系人的位置你觉得怎么样，这样死亡游戏的案件背后那个x先生不就迎刃而解了，他才是宫本在国内安插的眼线，国内几起案件背后的操纵者”
欧阳玉枫认同的点了点头，迟疑道：“那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暴露身份来帮助你”
“可能因为你的关系”
“什么意思”
“他可能知道我，并且有暗中帮助我完成任务，但介于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而你又是市局的，你们是朋友他肯定了解你的性格，不论是谁，你都会将他们绳之以法，所以才一直隐藏着，又或许他曾经暗示过你，而你当时没想到他会参与这种事情，所以你没在意”
暗示，暗示......
欧阳玉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过，他有跟我提过我父亲在那边的项目，并且还说我爸挺厉害的，让我找找看我爸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我”
欧阳玉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当时只顾着兴奋了，真没往深处想”
严非帮他拽了拽被子，有些疲倦道：“先休息，明天再讨论”。
欧阳玉枫很乖地躺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严非上来，“可以的，睡我们两个没问题”
“我在沙发上休息就好了，昨天睡觉都压着你的胳膊了，一定很酸”严非解释。
“别废话，赶紧过来，我没力气去拽你，要是牵扯到伤口你负责”
严非叹了口气，还是翻身上了床，欧阳玉枫轻轻将人搂在怀里，蹭着他的头发，低声道：“这样才能睡着，你离我那么远，我都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与此同时，医院的另一间病房里，迎来了不速之客。
“为什么那么不珍惜生命，非要搞成这样，想要鱼死网破吗”
那是一种充斥着杀意的眼神，而和他现在虚弱的身体行成鲜明的对比。
“你来是想怎么样”杨帆问。
那人眼神中的杀意渐渐消失，渐渐变成了那个弱小的文弱书生样，“我能怎么样，毕竟你都要自己背叛组织了”
杨帆冷笑道：“所以你来杀人灭口对吗”
男人瞳孔一缩，低声道：“并非如此，任务只做一次，既然当时没有杀了你，现在也不会杀你”
杨帆身体一缩，随即说道:“你会这么好心？说吧，让我做什么才肯放过我”
男人走进他，沉声道:“果然是聪明人，那么我也不拐歪磨脚了，我们需要你承认所有的犯罪事实”
杨帆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剧烈地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承认所有的犯罪，凭什么”
“凭你在这里仅有的价值，不然你就要去死”
“呵呵，有胆做没胆承认的家伙，让别人替你们认罪，做梦吧你”
“你好像忘记了你的命在我手里，也好像忘记了你现在只有这点价值，你再怎么横也没用，只要你好好听我们的话，主动找那个警官交代罪行，你的命就还是你的，我们会帮你”
杨帆冷笑，“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我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给你一晚上的考虑时间你最好考虑清楚，那么明天我再来”
严非站在走廊里，紧紧盯着从病房里出来的人，意外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男人吸了口气，“你是特意出来迎接我的？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严非直接问:“你要杀了他？”
“看你说的，我难道就这点用处，除了杀人不会别的了，我们以前配合还是很默契的，你这样说我就不对了”
严非意识到什么，又问:“你给他说了什么？让他承担你们的罪责？”
“你怎么那么聪明，我们也是为了早点回去，难道你不想回去吗，警方已经对宫本的行为实施监控了，只要他一有动静，他们就会有所行动，根本出不去，我们只能等，所以要利用有限的人力资源，达到预期的效果，这样才能摆脱这个地方”
“所以，你们打算找一个替死鬼，然后大大方方的走”
“是这样没错，不过他不肯跟我们合作，我明晚再过来，还有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你家那位的性命我可说不好”
“上一次他出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咳咳咳，你别这么说，我可没有要杀害他，只不过他非要往刀子上撞我也不好拒绝，毕竟还没跟他正面交手过”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你不是比我们更清楚？我们不想做什么，只想离开，所以你也要准备好跟我们离开的打算，我们会在这几天把该弄的弄好，到时候你就老老实实跟着走就可以了”
“你真的觉得我们药物实验会成功吗，还是说你不觉得会成功只不过是想好好完成组织的任务罢了”
男人抬起头，依靠在墙角，淡定地说:“严非，你应该知道，我们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什么药物研究，什么大脑基因，不过就是个任务而已，他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明白生存规则吗，他之所以一直迁就你不动你，只是因为你还有价值，如果哪一天没有价值了，那么你就跟那些人一样，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如果我不想离开会怎么样”
“你考虑清楚了吗，我觉得不现实，你根本摆脱不了，组织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他们不会动你，但会从各种方面折磨你”
“我会好好想想的，另外，谢谢”
男人一愣，紧接着走过来搭上了严非的肩膀，“我们两个还客气什么，以后回去了，咱们还是好同事，请你去酒吧街喝酒，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想清楚一些，不要独自一个人战斗，你斗不过，只会弄的两败俱伤”
男人摆了摆手，离开了。
严非站在昏暗的走廊里，沉默无语。
他逃脱不了命运，更摆脱不了桎梏，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他们离开这里，这样才能牵扯更少的人，不清楚离开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混乱。欧阳玉枫的性命，杨帆的性命，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自己一个人根本斗不过，回去也是委曲求全，可不回去根本就威胁不了他们。只有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能证明这是一个犯罪，而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造福人类。
严非疲惫地走回房间，病床上欧阳玉枫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照耀下轻颤着，严非抬手抚摸着他有些苍白的脸颊，“如果我离开你，你会不会难过”
欧阳玉枫的眉头皱了一下，将严非靠在床边的身体往怀里紧了紧，又继续睡着了。
严非吓得气都没敢喘，这会儿，长舒一口气，对着他说:“那我们就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吧，只要你我都活着，或许以后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