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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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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以他的名义爱我》这个剧本很快被买走,没多久就进入了筹拍状态,当小旗告诉季沫投资公司是容氏集团的时候,季沫有点担心。

  容氏集团近几年朝影视娱乐方向发展,投拍了多部不错的电影,票房一部比一部高,而且每部电影导演都是风怀川。这次这个剧本,很有可能还是风怀川拍。

  季沫怕的就是风怀川拍。

  小旗安慰她说:“怕什么啊,类似本子多了去了,风怀川不会想到是你写的,大不了他来问我,我就说是在网络上看到类似事件,得到的灵感,绝不会暴露你,你放心。”

  季沫也只是笑笑说不担心,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风怀川读完这个剧本,应该就能确定是她写的。

  她什么风格,风怀川是门清的,剧本的情节、台词,大多是她和他都熟悉的。

  季沫做足了准备,将近一年的拍摄周期,到这个电影定档,风怀川都不曾找来。季沫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了。

  电影上映,小旗买了三张票,带着季沫和容霈去了电影院。

  小旗说:“这是你们故事的影视化,我们必须来看,再看看风怀川的水平,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厉害。”

  季沫牵着五岁的容霈,只是笑笑不语。

  小旗又说,“哎,结局被改了,也是前不久通知我的,我一忙给忙忘了,没跟你说。”

  “改成什么样了?”季沫终于有了反应。

  “没说,只是说大团圆的结局太普通了,所以导演亲自做了修改,具体改成什么,跟组编剧都不知道呢。”小旗道。

  季沫“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有点开始期待这个故事的结局。

  进了电影院,容霈坐在季沫和小旗的中间,没看一会儿,就睡着了。

  季沫把睡着的容霈抱在了怀里,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电影剧本是她写的,前面内容基本没有改动过,是她跟他相遇相识相知却没相爱的故事,事情发展到最后,男配角死了,女主角带着孩子走了,男主角留在这个城市独守着一座房子,直至男主白发苍苍,直至房屋变得老旧,几欲坍塌,而男主角还拄着拐杖站在门前,看着远方,期待爱人归来……

  最后的台词是:“这栋房子在十年前就被判定为危房,但我不敢拆,我怕你哪天回来,找不到家。”

  季沫看到这个结局,愣的,傻的,心里更有一丝的酸楚和痛。

  觉得,这剧本结局改的太戳人心了。

  旁边的小旗哭的稀里哗啦,一个劲的说男主角太可怜了,居然就真的这样等,一直等,到死也没等到……

  电影结束,后面有个彩蛋。

  导演风怀川亲口告诉大家,这个剧本原作者是谁,以及这个电影讲得是谁的故事,甚至风怀川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也通过这部电影透露出来了。

  彩蛋末尾,风怀川说了一句话做结束,“季沫,我希望这不是我们的结局。”

  彩蛋没有字幕,大多人听到“季沫”两个字,都会认为导演是在跟剧中的“纪墨”说话。

  季沫意外的是,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剧本的原作者是谁,却一直没有找她,而是花了一年时间拍了这个电影,这不由让季沫疑惑,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小旗哭够了后,看季沫,不满道:“电影拍的多好多感人、多虐人啊,你为什么无动于衷啊?”

  季沫道:“我在写剧本的时候,该哭的都哭完了,现在还哭什么?”

  开始写这个剧本的时候,季沫把他们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捋了一遍,甚至当初一些不在意的细节,她都反复琢磨了。

  很多藏在心底的记忆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如燎原烈火般灌满她的心,同时又灼烧着她,刺激着她,甚至刺痛着她。

  正因为这些记忆,她才发现,被她忽略的风怀川,一直在她身边,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越回想,越后悔;越后悔,她的泪水就越不受控制,伴随着敲出来的文字,全部宣泄了出来。

  “小沫,说实话,我觉得你应该是爱着风怀川的,只是你自己一直没发现。”小旗和季沫离开电影院,在一家咖啡馆落了座。小旗从电影带来的悲伤中走出来后,就希望风怀川不要跟电影男主角一样,到死也没等到想等的人。

  季沫怔怔的,一丝好笑划过眼眸,“你又想说什么?”

  “我想说风怀川这人不错,对比起容轲来,风怀川更值得人喜欢啊。”小旗道,“哎,我要跟风怀川是校友啊,我大学的时候就会把他收入囊中,一定好好对待他。这全校女生想嫁的男神啊,你居然无动于衷。”

  季沫低头喝咖啡,“或许是造化弄人吧,谁让我见到容轲的时候,便一见钟情了呢。”

  和风怀川相处,一如饮一杯白水,无味,平淡。

  而和容轲相处,一如饮一杯烧刀子,味浓,似烈火,

  在那激情似火的年纪,一杯烧刀子,使人乐于沉醉其中,忘记平淡的白水其实才是真正止渴的甘泉。

  “你这心里,还满满是容轲呢?撇开他对不起你的事儿不说,他这走了都几年了,你也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难不成你还真要为他守寡一辈子啊?”小旗不满,“你知不知道你的执着劲儿用错了地方。”

  季沫不言语。

  小旗摇摇头,叹气道:“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儿子想想啊,他现在上幼儿园我给随便办几个假证糊弄一下,是没什么事儿,可以后要上小学、上初中呢?你总不会还让我给儿子办假证吧?以后要真严查什么的,你儿子就成黑户了,知道吗?”

  季沫顿了顿,转头看正吃着蛋糕的容霈,容霈两眼一弯,好奇问道:“干妈,什么是黑户啊?”

  小旗无奈道:“黑户啊就是没有身份的人!你啊,快被你妈作成黑户了!”

  容霈蹙着眉,一副不懂的样子,“干妈,我没懂。”

  小旗摆摆手,“你长大后就会懂了,到时候啊,你学习再好,你老师都不会要你了。”

  容霈摇摇头:“我老师可喜欢我了,不会不要我的。”

  “是是是……”小旗应和点头,怕孩子多想,“小霈霈最可爱了,哪个老师都不会不要你,都把你当宝好不好!”

  容霈开心的点头,继续安静的吃蛋糕。

  小旗对季沫道:“为了孩子以后发展,你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嗯。我知道了。”季沫低头。

  ※

  小旗说的这事儿,季沫翻来覆去想了好几个晚上。

  最后决定,回容家,不只是为了容霈,还有……他。

  他们之间,确实需要一个结局。

  ※

  季沫再度给小旗打电话,想告诉她自己的决定,可那边小旗却低沉开口,告诉她一个坏消息,小旗说:“小沫,你回来吧,让容夫人最后再见容霈一面。”

  季沫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母亲……容夫人她怎么了?”

  “容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半年前查出xx晚期,已经是保守治疗了,近期病情加重,医生说没几天可活了。”小旗说。

  季沫捏着电话的手不停的抖,容夫人,一位和善而又可亲的母亲,对她就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可是她当初离开压根没跟她好好告别过……

  “小沫,你回来吗?”

  季沫吸了吸鼻子,“嗯,立刻回去。”

  “那风怀川……”

  “没事,既然回去了,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断了。”季沫抹了把脸,“告诉我医院地址,我直接去。”

  “嗯……”小旗报出了医院地址,最后还是有些犹豫的说:“你这次回来真的就要跟他断了吗,其实我看得出来风怀川真的真的很爱你,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小旗,时隔多年,很多事情都变了,我变了他也变了,其他的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季沫说完挂了电话,收拾了点行李,带着容霈回去。

  ※

  xx医院,三楼309室。

  季沫站在门口,不敢推门。时隔多年,她怕物是人非,她怕看到那些疼她爱她的人失望的眼神。

  “妈妈……我们不是要去看奶奶吗,怎么不敲门呢?”容霈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一下,“我敲可以吗?”

  季沫沉了沉气,点点头。

  容霈用了点力敲门,房内传来一声沧桑的男音,“请进。”

  季沫深呼吸,抬手推门。

  入目的是容睿坐在病床前,一手握着容夫人的手,病床上容夫人紧闭着双眸,十分安详的样子。

  容睿转过头来,看到季沫很意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小沫……”

  “父亲。”季沫上前去扶住容睿,“我回来看母亲了。”

  容睿点点头,“她很想念你们,当初你们不辞而别,她很担心。”

  “父亲,对不起。”

  容睿摇摇头,“是我容家对不起你。”

  季沫抿了抿蠢,没接话,拉过容霈,对他说:“容霈,这是爷爷,快叫爷爷。”

  容霈站得笔直,冲着容睿弯腰鞠躬,“爷爷好,我是容霈。”

  容睿看着容霈,终于有了点笑意:“乖,乖……”

  此时,病床上的人发出了痛苦的低吟声,容睿和季沫忙看过去,“小沫,小沫回来了……”

  “母亲,我回来了。”

  “国外一定很好玩,你看你都舍不得回来。”容夫人说话没什么气力,但话语还算完整。

  季沫却听得心里酸了,他们一直瞒着容夫人,只是告诉她季沫去了国外,而不是一去不打算再回。

  “小霈霈呢,长大没有?”容夫人道。

  季沫把容霈推到病床前,“容霈,这是奶奶,你小时候奶奶很喜欢你,很疼你。”

  容霈小小的一个人儿,看到病床上病怏怏的容夫人,心里也很不舒服,眼泪早已酝酿在了眼眶内,“奶奶,奶奶你什么时候好呀,医院可不好玩了,医生都喜欢给人打针,可疼了呢。”

  容夫人扯嘴笑了笑,缓缓抬起手来,抹上容霈的脸颊,说话缓慢,“没事,奶奶很快就不疼了,等奶奶病好了,跟小霈霈一起玩好不好?”

  “好,那奶奶要快点好起来哦。”容霈抓着容夫人的手,不停的抚摸安抚。

  “嗯……奶奶要睡一会儿,睡醒了跟你聊天好不好。”

  “好,容霈在这里陪着奶奶。”

  容夫人微笑着,安静的闭上了眼眸,沉沉睡去。

  ※

  季沫领着孩子出了病房,在门口撞见了正从容氏集团赶过来的风怀川。

  两人就这样,在楼道中,四目相对,静静地……

  空气中流淌着怪异的气氛,仿若山间迷雾,令人摸不清什么感觉。

  但季沫从他眼眸中看出了异常的平静,那沉着冷漠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着,叫人隔着三米的距离都觉得冷。

  季沫强作镇定,牵着孩子,道:“母亲刚睡下,你进去看看吧。”

  说完带着孩子要绕过他。

  胳膊却在这个时候被他抓住,冷冷地口吻送出一句话:“你还要去哪里?”

  季沫抬起手,要掰开他的手,可他却抓的非常牢,她压根拧不过他,微微叹气道,“我跟容霈坐了四个小时的出租车,一路上没吃东西,很饿。”

  风怀川这才微微松了一些力道,侧过脸看季沫,“一起去。”

  “你不要进去看……”

  “你刚才说了,母亲刚睡下。”风怀川说完,弯腰抱起容霈,大步离开,季沫只好加快脚步追上去。

  三人在医院旁边的小面馆吃了面,季沫一碗见底,是真的饿了。容霈胃口小,就吃了一小碗。而风怀川那碗,一筷子都没动。

  容霈吃饱喝足,满意的摸了摸小肚子,抬眼看风怀川,其实他有点小怕怕,小声问季沫:“妈妈,他是谁呀?为什么跟我们一起来吃饭?”

  季沫拿纸巾擦了擦容霈的嘴角,回答道:“容霈,这是你爸爸。”

  风怀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满是不可思议,他以为他听错了,“你说什么……”

  容霈则拧着眉头,“妈妈,我虽然真的很想见到爸爸,可是……你随便找个人充当我爸爸,这也太敷衍了吧,欺负我是小孩子吗?”

  季沫笑了笑,摸了摸容霈的小脑袋,话似说给容霈听其实更是给风怀川听,“他是你爸爸,不是随便找来的,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你。”

  容霈撇嘴挠头,抬脸,一脸认真的问:“你是叫风怀川吗?”

  风怀川眯了眯眸子,如果季沫不跟容霈说,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

  容霈点点头,“你是就好了,那我就很放心的把妈妈和我自己交给你了。”

  季沫一惊,容霈说的什么话!!

  “这话怎么说?”风怀川饶有兴致的问。

  容霈说:“因为干妈说风怀川是我爸爸,是妈妈心底里爱着的人,妈妈经常做梦叫风怀川,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妈妈喜欢的人。”

  季沫不仅震惊于容霈说的梦,更震惊于容霈这么小的年龄,就学大人的那一套言论了,这以后再长大点可怎么办?

  风怀川听到容霈的话后,目光就一直锁定在季沫身上。

  比起刚才的冷漠,现在倒像是遇热的冰,逐渐在融化。

  “你别听孩子瞎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季沫听到容霈的话,心里那叫一个惊,恨不得把这亲生儿子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回。

  风怀川眸眼渐渐融成了春水,轻轻笑道,“比起成年人,孩子的话更值得人相信。”

  季沫黑了脸,“我……”

  话还没说完,风怀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个电话。”说完当着季沫的面接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风怀川眸色凝重,“回医院吧。”

  “……我打算明天再来看母亲。”

  “不用明天,她已经走了。”风怀川深深吸了一口气,“电话是父亲打来的,说刚走,走的很安详。”

  “……”季沫懵了,她刚带孩子过去见过容夫人,不过吃碗面的功夫,人就没了!

  “是奶奶怎么了吗……”容霈察觉到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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