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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小清灵!”
寒千琮躺在蜷缩着的水麒麟肚子上,摸了摸它的前腿,笑道。
水麒麟听见寒千琮唤他名字,高兴得嗷嗷叫,耳朵在寒千琮脑袋上蹭了又蹭。
“小清灵,你好像一只狗啊,哈哈哈……”寒千琮双手捧着水麒麟的大脸,左右上下前后揉搓拿捏。
“唉?不对啊!小清灵你怎么变小了?那蛇头怪又欺负你了?”
水麒麟歪着头看寒千琮,愣了愣,摇摇头。
“没有?那你怎么小了这么多……我记得上次你的一条腿就比我身子还粗啊!现在可是足足缩了一半啊!”
水麒麟摇摇头,把脑袋搁在寒千琮腿上。
“别别别……别全部放我腿上,你的头太重了!把我腿都压断了!”
水麒麟的脑袋往边上挪了一点,寒千琮瞪着它,又往边上挪了点,抬头看寒千琮还在瞪着它,这才往边上挪了大半,堪堪靠在寒千琮腿上。
寒千琮双臂枕着头,靠在水麒麟肚子上,看着周遭的血红出神。
寒千琮心道:长寻哥哥应该把我带回魔宫了吧,不知道是抱着回去的,还是背着回去的?长寻哥哥和覆安王肯定会急得团团转吧!不知道这次又会昏睡几天,如果能一觉醒来发现噬灵蛊已经死了,金丹已结成,那该多好啊!
“小清灵,你见过你的同伴吗?”
水麒麟一脸茫然地看着寒千琮。
“......看样子,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只水麒麟吧。没见过也好,那你就不会知道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心痛,什么是难以割舍了。多好啊!”
寒千琮躺着一动不动,想起在卷墨山的日子。
整个卷墨山的人都说烈长寻和矜一依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总有一天会喜结连理。
矜家人也因这传言在杞州更加地声名大噪。
能与卷墨山第一大弟子结亲,与乾朔九州最有名望的圣地有了直接关系的矜家,在生意上无疑是顺风顺水,如虎添翼。
“呵呵,捕风捉影!”
寒千琮突然一声嘲笑,原本快睡着的水麒麟吓得一个激灵,傻傻地看着寒千琮。
“哈!吓着小清灵了,抱歉……”寒千琮捏捏水麒麟脑袋上的耳朵道。
“嘶——”
水麒麟听到蛇头怪的声音立马警觉起来,前脚撑地打算起身,寒千琮按住它前腿,道:“每次都要嘶两声,你是想我来迎接你吗?小清灵别动,不管他,随他戳哪里,反正死不了。”
水麒麟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不过……话说回来,你戳了小清灵那么多口子,是不是也该还你一份大礼?”
寒千琮慢腾腾地从水麒麟身上站起来,悠悠地走到蛇头怪面前。
蛇头怪的头警觉地往后仰,吐着信子盯着寒千琮。
寒千琮一步一步向蛇头怪逼近。每向前一步,声音便冰冷一分。
“你往后退作甚?你不是一直想控制我的身体吗?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
“这可是你的幻境,你这样的窘态当真是可笑啊……”
“你能奈我何?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这丑陋的东西垫背!”
说罢,寒千琮一个疾手掐住正在变大的蛇头怪后颈,拧到眼前,道:“就是你这样的渣滓,让人过不得好日子。”
从小习剑的寒千琮力道不小,眼看要将蛇头怪的头掐下来。
吃痛的蛇头怪蝎子尾用力一甩,直直扎在寒千琮的小臂,一个血口子划拉开来,鲜血直涌。
寒千琮闷哼一声,一双眸子愈加暗沉,手中力道又加了几分。
蛇头怪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寒千琮依然死死地掐着不撒手。
突然,水麒麟一个扫腿,将寒千琮手里的蛇头怪拍飞,朝着渐渐失去理智的寒千琮嗷嗷直叫。
小臂上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涌,水麒麟朝着伤口嗅两下,又朝着寒千琮嗷嗷叫两声。
许久,寒千琮的眸子才慢慢恢复了光亮。
“我刚才差点就可以杀了那丑东西。”
水麒麟朝着蛇头怪逃走的方向叫两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装死,片刻后又爬起来朝着寒千琮嗷嗷两声,而后像人一样软绵绵地倒下。
见水麒麟如此卖力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寒千琮不禁笑道:“好啦,小清灵。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如果我把它杀死了那我就永远在这幻境里出不去了,会死在这里对吧?”
听到寒千琮理解道自己的意思后,水麒麟腾地站起来,绕着寒千琮一边嗷叫一边蹭。
见状,寒千琮笑道:“小清灵,你真的好像狗啊!哈哈哈……真是可爱极了。”
“小清灵,你想不想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啊?”
水麒麟点点头,而后又猛地摇摇头,前腿支地,后腿盘蹲在地上,朝着寒千琮嗷两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呀?”水麒麟呜咽两声不再有动静。
寒千琮笑道:“什么时候去寻只狗来养养,最好是能像小清灵这样乖巧懂事的,就给它取个名字叫小清灵。”
“如果长寻哥哥成亲了,那我就和小清灵游山玩水,踏遍九州,想想都很自在。”
寒千琮脑子里突然有了许多奇怪的想法:
先去东溟州杀了血蛟,把它碾成灰撒在海边的礁石上曝晒。
再去鬼域杀了蛇尊,把它剁成肉块泡在雄黄酒里。
然后找到当初杀了他爹娘的怨气,问他为何无端杀戮,知道真相后找到他存于世上的亲人,杀之,以牙还牙。
......
寒千琮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道:“你是疯了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此下去,上一辈人的恩怨不知会延续到什么时候才能了结。
可是让凶手为自己的罪付出代价,总是应该的吧。
想着想着,寒千琮躺在水麒麟身上睡着了。
困在幻境里不知时辰的寒千琮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啊……肚子好饿,小清灵你平时都吃什么啊?”
水麒麟一脸茫然看着寒千琮,不明所以。
寒千琮心下了然,它压根用不着吃东西。
寒千琮心想,反正也饿不死,不吃也罢。
这是寒千琮陷入幻境这么多次以来,第一次不想醒来。在想好如何面对烈长寻之前,他都要呆在这里了。
原本以为自己将这心思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在烈长寻身边好好呆着就行。
谁知听见烈长寻说自己心有所属之时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迷惘,忍不住难过。
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
睡觉。
陪小清灵玩儿。
睡觉。
陪小清灵打蛇头怪。
睡觉。
对着小清灵说话。
睡觉。
发呆。
睡觉。
自言自语。
......
寒千琮感觉自己已经在幻境里呆了好几年,但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烈长寻,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感情。
可是,着实有一点想看看那个人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