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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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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产之后,感觉身体差了很多,身体是越来越瘦了。因为阿锋让我越来越失望。公公对阿锋很不满意,因为他光往餐厅送肉,不往回拿钱。公公批发给他肉一斤3块8,他送给餐厅一斤6块5,一斤赚2.7元。

  公公常常很生气的责问他:怎么回事,钱呢?他要么不吭声,要么就说出去要。我上班的时候很辛苦,下了班还要干活,或许我就不是一个能干的人。晚上也休息不好。我总是缺觉,感觉累的不行了。我偶尔有个休息都要被婆婆逮住洗衣服,床单,被罩。公公婆婆的衣服,好多好多,多到铁丝都搭不下了。

  有一次洗衣服的时候,那个干活的伙计拿出两件衣服让我洗,并且还嘱咐先洗他的,我感觉很不爽,心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支配我。盼我累死你才高兴吗?可是那个时候我没那个胆量说那些话的,但是不想给他洗。于是我就对婆婆说:老四(伙计的名字)让我先洗他的衣服。

  婆婆大概也有些不愿意,就说:你给他的衣服放在一边,先洗别的。后来我也没给老四洗,老四也没再让我给他洗过衣服。因为很累,我就萌生了不想上班的念头,我感觉自己实在是支持不住了呀。我要么上班,要么做家务,这两件事情我只能做一件。两件都做天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婆婆家的家庭情况,如果知道我也不会随便的辞职了。婆婆家里其实是空架子,我以为他们雇着一个伙计,家底应该不错。每天看他们都忙忙碌碌的,家里电话响个不停,不是餐厅催着送肉,就是找公公收小牛的,再或者就是来家里拉皮的。小牛肉跟羊羔肉差不多。刚生下的小牛,或者生下一段时间的小牛,身体不适,感冒了,或是站不起来,或者不吃东西,公公就去收了来,收来之后,公公先给治疗,如果治好了,公公就非常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可以挣一些钱,生病的小牛一二百块钱,健康的小牛就要买到七八百到一千元。

  如果没希望治好的小牛,公公就宰了,剔肉,然后冷冻起来,送给餐厅。除了小牛肉,还有小牛皮也是一项不错的收入,小牛皮一张卖七八十块钱。本来这生意挺不错的,可是因为经营没有规划,干的也不是很顺气。

  老四在的时候,好像还没多大的矛盾,老四负责干那些杂活,阿锋每个月给老四三百元。我辞职后不久,老四也辞职了,他说这里挣钱太少,他要去别的地方打工,老四一走,感觉家里乱了套。婆婆不进剔肉的房子,我又不会干,阿锋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公公又是收小牛,救治小牛,还要砍草,还要剔肉,剥牛皮,脸色非常不好看。

  阿锋每天都呆在网吧里,没日没夜的晚游戏。玩累了就在网吧给vip客户准备的小床上躺一会,饿了就烤个肉夹馍,或者要碗面。开始他在门口的网吧玩,我找过几次之后他就转移了阵地。我不晓得婆婆为什么不去帮公公剔肉,她为什么不剥牛皮呢?她进去了,我也好进去干,否则我觉得不好意思。

  每天看着公公阴沉着脸干活,我的心里都挺着急的,可是又无可奈何,我真的很想帮公公干活,但是又觉得儿媳跟公公呆在一个房间非常别扭。公公时不时的会跟婆婆吵架,但是婆婆好像是宁可哭鼻子也不愿干活。阿锋在家的时候,我催着他去剥牛,有时他说不急,不急,过一会就去干,有时他就出去走了。

  在他干的时候,我进去跟他一起干,他干的其实挺熟练的,速度也快,可他总是懒得干。我学会了剔肉,期间受过几次小伤,剔肉的刀子是非常快的,一不小心就要受伤。我还会剥皮,剥皮也是一项非常小心的工作,要是皮子乱了一个小口,就不值钱了,本来是七八十的皮子,只能卖三四十元。

  我只能干这两样活,别的活计都是需要力气的,我干不来。比如说剥完了皮要把牛倒挂起来,一头小牛要七八十斤,我是举不起来的,还有就是挂起来之后要砍开牛肚子,去掉内脏,我也做不来。阿锋干活的时候,公公的心情也比较好,不挂脸子,不跟婆婆吵架。

  可多数的时候阿锋都不在家,他不在家的时候,餐厅来了要肉的电话,我就要去送,一个长得还算好看的女人,骑着自行车,自行车的后座上放着一块十几斤的肉。到了餐厅门口,停下自行车,费劲的提着肉,走进餐厅,找到老板,开好收据,再送到指定的地方。让我感觉非常难堪。

  感觉那些服务员看人的眼光都是低人一等的,而我是多么爱面子的人啊。我多么希望婆婆去送,可她每次都让我去送,那么大一块肉,提的时候不得不侧着身子。我真是不能想象自己过的竟然是这样的生活。公公干活的时候,给婆婆拖脸子,也给我拖脸子,是在怨我不干活吗?

  每次公公干活的时候,我呆在屋里也是如做针毡,心里非常的焦躁,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庭,在我家里,干什么活不都是大家一起干吗?此时我才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草率的辞职,如果还上着班,我哪里管这些事情呢?我还有个小姑,在上大学,人很聪明,皮肤黝黑,待人温和,比锋懂事多了。

  小姑对我也挺客气的,她常叫我姐姐。公公常说他的腰很疼,不知哪天要苦死,他其实不想干这样的活,他说这毕竟是害命的事情,每次看到小牛犊挣着眼睛,流下大颗大颗的泪水,他的心里都非常的难过。我的梦中也常常会出现小牛犊的身影。可是小姑子上学要用钱,而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去挣钱,不得不干。

  阿锋就是一个不付责任的混混,刚开始我还出去找他,还等他回来再睡,还气的睡不着觉,我还企图改变他。公公婆婆也希望我能改变他,因为这么多年,阿锋真是让他们操碎了心。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对他彻底死心了,一并消失的还有那点微不足道的夫妻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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