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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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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月收到电费单子,婆婆都会把它放在我屋子里比较显眼的位置,以便我一进屋子就可以看到,我觉得很亏啊,我并没用那么多电,冰柜是在为公公服务,电视我也没看多少。阿锋对电费单子总能视而不见,他心安理得的看着电视,好像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有几次我也不想交,但是想到如果停了电,公公的那些肉岂不要坏了,每次交的时候都感觉肉疼。公公送肉之路并不顺利,那些厨师隔三差五就喊着要公公请客,公公不请客他们就不用肉,请客公公又不会应酬。于是公公就说厨师太黑了,才挣多点钱,还要吃吃喝喝。

  要钱也不好要,老板总是不在,在了也推三阻四。阿锋在要钱方面比公公强多了,他有的是时间,没有顾客的时候,他基本上不张口,那天要是顾客特别多,他就在那里等着,老板也不好意思不给。厨师他也时不时的请一下,都是跟他有生意来往的餐厅,不用花钱,签单就行,到时候拿肉钱一顶就算完事。

  虽然他不好好做生意,但是他干的时候,公公的肉基本上没多少库存,等到公公送的时候,库存越来越多。餐厅里好像都不怎么用肉了。公公在他们喊请客的时候,给他们一百五到二百块钱,让他们自己吃去,这点钱不够塞他们的牙缝。社会这么黑,让公公萌生了不要再做这个生意。

  他想生意那么多,非要干这个嘛?干别的也可以呀。姑子已经大三了,他想着再凑合一年算了,等姑子毕业了就干别的生意。我其实也在等姑子,因为姑子实在是个又懂事又善良的姑娘,她的成绩也好,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我觉得她真的很了不起,有时候真想不明白,都是婆婆生的,差别咋就那么大。

  大概你会问我再等姑子的什么,我在等她毕业,等她结婚,因为我想她是那么善解人意,我不想她的将来受到什么影响,我不想因为我的离婚而对她的婚姻造成不好的影响。如果我跟阿锋在她没结婚的时候离婚,她找对象的时候,别人一定会说她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哥哥,或者说她的家庭有问题,我不想她受一点点影响。

  阿锋是已经定型了,没法改变了,但是她不同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想给她前进的路上设置阴影。只是谁都不知道我的心思,公公或者婆婆大概以为我已经死心塌地的要跟阿锋过一辈子吧。在他们看来,我结婚都三年了,还没生出个一男半女,她们不嫌弃我就算好的了,她们那里知道没有孩子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每天都是2点的时候交接班,早晨8点到下午2点,下午2点到晚上8点,这样的时间点注定只能在家吃一顿饭。上晚班的时候,我在家里煮点饭跟阿锋吃。下午饿的时候,我抽空或者让同事给我带个饼子或者酿皮,晚上回家里就不煮饭了,上早班只下午回去煮一顿吃。再或者我上完早班就在街上吃点,吃完了就去朋友店里或者网吧做几个小时,熬到天黑再回家。

  阿锋大概在我身上看不到什么希望了,或者已经厌烦了睡觉看电视的生活,其实也不是他厌烦了,因为没人交笔录费,电视已经没节目了。我其实早都盼着电视没节目了。首先我就不爱看电视,我觉得看电视除了浪费时间没别的用处。其次不看电视也不会对生活有什么影响啊。

  没了电视,阿锋在屋里呆不下去了,他有再多的瞌睡也有睡完的时候,要命的是睡醒了还没饭吃。要是他勤快些可以自己煮着吃,可是他不愿意动那些瓶瓶罐罐,或者有时候想煮也没有菜。阿锋终于出去了。我想即使为了他自己他也该找份工作吧。

  他好像并没多少头绪,他常常出去,偶尔在家里也能碰到他,碰到我在煮饭他也会吃一碗。我很看不起他这个样子,我多希望他能找份工作,哪怕是个保安也好。他听后笑了“保安”一个月“四百元”够什么?唉,他怎么这样大的口气,要知道他的口袋里连四十块钱都没有。

  当初他送肉的时候,还是比较阔气的,有小灵通,有摩托车,那个摩托车是我结婚的时候母亲给我买的。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家【典当行】,阿锋跟哪里面的人好像比较熟。不久摩托车不见了,他说:在【典当行】里,他当了一千元钱花了,想赎得交一千二百元,虽然很心疼那个摩托车,但是想到我又不骑,或者赎了回来还有被他当掉的可能,我就没管。

  一千元也不知被他花到了那里,不久小灵通也进了【典当行】,他说交一百块钱就能赎回来。我想小灵通对我或者有点用处,就去赎了回来。后来婆婆看我带着小灵通,有些吃惊,就问了起来,我给她说了原委,她竟然说:这年头,有钱就是好哇,听她的口气有一丝讥讽,有一丝不满。

  她不怪自己的儿子不成器,竟然来讽刺我。她或许也看出我对这个家的三心二意,时不时的会敲打我。她常常给我讲一些男人特别恶劣,怎样怎样打女人,而女人又是怎样无怨无悔的事情。还给我讲那个岳父给女儿,女婿送钱送房子的事情。再或者就是岳父怎样帮助女儿,女婿发财致富的故事。

  我听了只是觉得可笑,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货色。如果碰到那种聪明机灵又勤快的女婿,岳父又怎么不肯帮助呢?我对阿锋或者婆婆都只像那撞钟的和尚应付一下而已。我只是在等待。

  因为婆婆太懒惰,公公跟他的争吵多了起来,以前他们吵架我很少听见,现在我却常常看到。公公说婆婆:你说你有什么用处,一天就知道吃,睡,一麻袋高,一麻袋宽。以前公公也说过:一麻袋高,一麻袋宽的话,但是那是作为玩笑讲的。现在公公这样不留情面的讲出来,让我觉得非常难堪,婆婆的感觉也不必说。

  婆婆才四十多岁,并不老,我多希望她能出去找份工作,给别人煮饭或者看大门的工作也行,可是看她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过出去工作的打算。

  有一天我跟姑子和婆婆在院子里坐着,公公从外面回来了,他对婆婆说:门口有个人干点小工程,想找个做饭的人,七八个人的饭,一个月五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婆婆很不满的说:我不生病你就念知感(平安),还指望我出去给别人做饭,公公的脸变的灰暗下去。或许他终于知道指望自己的老婆为家里出力挣钱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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