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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乔看着他们在黑暗中并不能怎么看得清的手，默默的反思月如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滑皮会撩，明明自己刚回来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到了密林之后，仍然是几个稀稀零零的士兵串着巡逻。还有站在神水坛旁边一动不动的守卫，应该都是和方阵里一样的士兵。
看他们认真工作的模样，可以猜测这些士兵并不是昼出夜伏，而是受到特定命令指引。
上次他们没有留意，这下可不能来去匆匆。
夜黑如漆，还是只能隐隐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白翌乔从怀中拿出一张夜明符，自己和月如湛各拿一角，然后驱动燃烧。
夜明符作为一种照明符，可以令经过它手的人在一定范围内看清前路，而旁人无所察觉。
白翌乔用灵力把夜明符指到神水坛附近，把神水坛照的一片清亮。
这一看不得了，他们发现，神水坛的水根本就不是透明的！
就算水贴着石头划过，水底是土石色，他们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坛中的水灰蒙蒙的，颜色比骊清河更甚。
怪不得卡索说什么也不愿让他们看到。可是卡索身为凡人，若是出现了这种情况，白翌乔等人的到来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希望，为什么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多加隐瞒呢？
他们再细看，发现神水坛背后有一个人的背影，因为视线遮挡，只能看到一角藏青色的长袍。
密林是环形分布，他们绕了半个圈子，换个角度，再试图看清那人的模样，却刚刚准备好时，夜明符燃尽熄灭。
夜明符只能用一次，但可惜之余，今晚也算有所收获。
那个穿道袍的人，估计就是添达族‘国师’一般的存在，能运用灵力帮助添达族炼制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士兵。只是他们不明白，刚刚那一瞬间，虽然没有看清他的仪容，但根据那副坐姿礼态，很明显不是那些妖魔鬼怪，而是一个修为颇高的仙家子弟。
现在添达族对外封锁，那些慕名而来汲取神水的人已经不会再来，他能够和鬼兵此般相处，想必就是其中之人。
月如湛感叹道：“堕落啊，太堕落了！”
“我们回去吧。”今晚的信息量查的也差不多了。
“嗯。”
走出添达族，月如湛也不急着回去，平日没有好好独处的时间，趁着这次出门，和师父走走也不错。
白翌乔因为驱动夜明符消耗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灵力，现在走的脚底发飘。
月如湛发现之后，带着殷勤的笑说：“师父，我背你吧。”
“不要。”白翌乔以表面他撑得住，实际上觉得有损‘攻格’为由，拒绝了月如湛。然后下一刻，就被月如湛强行背了起来。
白翌乔：“......”
“现在是特殊时期，师父也会累的嘛。”“再说，能背师父我很高兴。”月如湛脚步轻快，走的却很稳，连带着言语之间，给了白翌乔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
以前都是他独当一面，给别人安全感，没想到自己虽然越来越弱，却有一番这样的美好体验。
白翌乔无声的笑了一下。
“师父你在笑吗？”月如湛像脑后长了眼睛般，看透了白翌乔耳朵心思。
“嗯。”他轻声答道。温润的声音就附在月如湛耳边，异常清晰。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师父以后多笑笑吧，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我不常笑吗？”白翌乔问。
“不是，但那都是面对外人礼貌的笑，不好听点就是皮笑肉不笑。”月如湛说着，‘唔’了一声，“师父发自内心的笑才是最美的，虽然我没看到，但肯定就和刚刚一样。”
白翌乔搂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温热的后背和真实的心跳，仿佛那股温度缓缓从他身上的流到自己心里。
“好。”
月如湛也随着他笑了起来，“师父。”
“嗯？”
“你不亲亲我吗？”
白翌乔：“......”
月如湛继续调戏道:“这么好的机会，总得做点什么好。”
白翌乔在他背后，脸色通红的磕巴道：“住......住口......”
月如湛的笑意更甚，正想着不再为难他之时，忽然感到耳边一抹柔软，温柔的触感随即变成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根传来，点红了月如湛的全身。
师父居然真的亲了他。
月如湛感觉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比白翌乔的还红，又激动又紧张，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白翌乔蜻蜓点水般的收回了自己的吻，然后埋头在月如湛颈间。
“我......”他想解释什么，又觉得无所解释。
直到感觉到月如湛的身体带着笑意的浮动，“师父，你是天使吧。”
回去之后，月如湛告诉青飞跃添达族的士兵存有猫腻，让他们小心应战，先不急出兵。抓住一个士兵带回来研究一下。
青飞跃不解的问道：“都是人他们能有什么秘诀，吃了大力丸吗？”
月如湛给了他一个复杂中带着嫌弃的眼神，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那些士兵已经不像人了。
“反正他们很厉害就对了，开打之前一定要问过我们的建议。”
月如湛作为仙家都这么说，青飞跃总算从失败的沮丧中平衡了一点。
月如湛把神水坛和它旁边那位仙家的情况暂时隐瞒了下来。仙家参与这样不光明的事说出来总是不大好听。至于神水坛他们也不确定它是和骊山一样逐渐失去灵性，还是变得更加糟糕。
贸然告诉他们真实情况，恐怕会有别的动乱产生，还不如借着战争的名义，研究、消耗一下那些奇怪的士兵。
这一战定在两日后，青飞跃十分好奇那些夷族哪来的包天大胆敢跟他真的订君子协议约战，不过听起月如湛的话和那日的两万士兵，心知他们的确不可小觑。
明明自己人多势众，月如湛却只让他出两千人，这对于主动发起挑战的他实在是感到脸疼。
其实这两千精兵也只是幌子，真正开始时，白翌乔和月如湛混入了军队中，在与敌方厮杀的过程，联合生擒了一个鬼兵。说是鬼兵，其实好像还有人的特征，不像宋长芳一样经脉完全失去知觉，所以他们和鬼兵过了几招，就打晕了一个。
白翌乔和月如湛这边很轻松，青飞跃却实地感受了一下徘徊生死一线的感觉。卡索以为青飞跃是真心应战，特意派出了两千鬼兵，打算好好会会他那几万人。没想到青飞跃就派出了那么点，如两排蚂蚁般，稍微用力就被撵的死无全尸。
青飞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兵就像手无寸铁的孩童们，在强锋利刃下毫无招架之力。那些鬼兵力大无穷，招式精巧，每个都和青飞跃相差无几，他练武多年，勉勉强强保全自身。空暇看到别处的战况，更是见了鬼一般，那些士兵竟然在吃人。他们张开血盆大口，以一个超脱常人的扭曲面孔，直接啃掉对方的头颅。
天朝两千士兵，没有撑过一刻钟，便全军覆没。
这下青飞跃是真的惊魂未定的平衡。他坐在军帐中，用劫后余生的震惊的语气，两眼无神的说道：“有鬼啊。”
这也不怪他。鬼神和人间本来就是相互平行，八竿子打不着的。
鬼怪一到人间作乱，就会有仙家忙着出来收拾他们，就算有几个有阴阳眼的凡人，多半也会因为阴气太重，身体虚弱而英年早逝。最正规的渠道也就是人们拜拜仙人，还得不到直接回应，被那些无神论者批评为迷信。
对于那些鬼兵张嘴时扭曲的脸，如果不是青飞跃胆大，一定会成为一个终身阴影。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差不多已经有不小的阴影了。
不过好歹是运回来两个鬼兵，他们的力气很大，普通绳索一下就被拽开，所以不得不用粗铁链绑住。
大白天看他们的确比晚上偷偷摸摸的方便的多，那些鬼兵奋力的挣扎着，嘴里却不发出一点声响。眼睛里一片漆黑，看不出他们的焦距在何方。
白翌乔为他们把了把脉，脉象基本正常，就是比常人弱了很多，几乎轻不可见。身上也没有鬼气，只不过手段和形象有些残忍，一看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手法。
看来他们还是人，只不过用了什么非常手段使他们发生变异。
百里天烈作为仙家，不好参与人类战争，没有下战场。不过看到场上的情景也是呆滞了一会，差点冲下去干掉那些鬼玩意儿。
白翌乔对件事心中作数，既然有非人参与，那仙家便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天朝的士兵成为刀俎鱼肉。原本两方都不能过于干涉，现在却站在主动侵略的一方，想来有些可笑。
添达族好像并不满足于刚刚的战争，在天朝败退后主动发起了另一波攻势，派出的鬼兵足足加了一倍。仿佛不是天朝来欺负他们，而是他们主动过来送死。
难道添达族现在实力大增，牛掰到想要反攻，上了天朝？
看这架势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