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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月如湛吸尽神水坛水

白月如衣 温戏 5544 2022-05-10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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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如湛决定再挣扎一次,万一对方有什么阴谋,他不能被算计,给仅剩不多的仙家弟子里雪上加霜。

  “孩子,你把手放到水坛里。”那个声音极为和蔼,像极一个呕心沥血的长辈。

  他说完,时间便恢复原位,神水坛里的水又轻快的流动起来。

  月如湛踌躇片刻,还是试探着把手伸进池子里。原本想先估算一下‘滴水之恩’带给他的力量程度,没想到在指尖触到神水的那一刻,水源迅速集结,像一具在一瞬间被吸干血肉的活人,所有的精气都转移到了对方身上一样,神水坛以极为可见的速度见了底。

  月如湛想抽出手,但所有的墨色水源如找到归宿一般,来不及反应,便都争先恐后的溜进他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他失声问道。

  一滴水能在他指间瞬间消融它还可以理解,但一整个神水坛,不说眼前所见的满满一池水,地下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的来源也都被他一并吸干。

  这坛水就像酝酿已久,只等月如湛来蜻蜓点水,收入囊中!

  那个声音没有再回复他,想必是把自己的魔灵一并混入神坛水中,被月如湛吸了进去。

  月如湛被注入远古天地而生的巨大气量,顿时感到热血沸腾,血脉跳脱,还未适应月如湛的魔灵在他体内左右乱窜,凹凸不平。

  月如湛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暴毙。

  冷金的月盘照开乌云,给黑夜安上了一只巨眼,散发的光芒全部聚集到月如湛一人身上。

  月如湛受着天地之精华,满月之甘露,体内的魔灵与月阴遥相辉映,互相补给滋养,开合杂糅。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的衣衫在刚刚经受强大压力之时,已经开裂破碎,纯白色的骊山弟子服像是被池水染过色一般,恍若一瀑黑墨,附上尊贵雍重的底气,由内而外。

  添达大厅的师兄姐和百里天烈看到天有异象,一起赶来。

  他们刚走到神水坛边,就看到水坛中已空无一物,只有一只黑色人影,背对着他们定定的站在前方。

  “小......湛?”季梦柏试探着叫他一声。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十分清冷,不像是月如湛,但这个熟悉的身影,明明就是他。

  月如湛一动不动,亦不回头。

  神水坛的魔灵已被他运转自如,此时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忽然暴涨的灵气。这股灵气和他之前的仙灵相比,多了一份难以驯服的桀骜之感,与月如湛融为一体,月如湛就像被加冕桂冠的帝王,改变了心性,俯视一切。

  他倏的睁开眼睛,聚在他身上的一束月光陡然消失,明月失去了耀眼的光芒,变成一圈惨淡的白轮,重新被层层阴鸷遮掩。月如湛的眼神异常清明,他转过身,黑曜石般的瞳孔与黑夜融入一体,眼中突然闪出的一抹红光,恍的眼前人一避。

  师兄师姐们不明所以,但月如湛的强大气场让他们感觉到,月如湛发生了某种剧烈的变化,是安是危不敢断定。

  虽然月如湛身上没有魔气,但他现在的的确确是一个大魔头,只不过受天地灵气,比较贵气而已。

  他笔墨不重的回了一声“嗯”,然后声音嘶哑道:“回去吧。”

  月如湛的衣服刚刚已经被爆的稀稀碎碎,但却并不显得破败,反而有一种精雕细琢、故意为之之感。

  季梦柏以为月如湛故意夜出,穿了一身黑衣,还想怎么找来一件如此奇怪的衣服,但是仔细一看,袖口上的骊山绣纹却暴露了它的真实身份。

  她定定的看了月如湛一眼,一股莫名被震慑住的压迫迫使她暂时放弃问他她心中的疑惑。

  回到添达大厅后,白翌乔还在主卧安静的睡着,月如湛缓步走到他面前,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脸,却不使上一分力,仿佛对待着一件泠泠脆弱的稀世珍宝。

  月如湛看着白翌乔的眼光太过炙热,几个男人粗心大意没看出来,季梦柏却把他的动作和神情皆收眼底,微微蹙起美人眉,看月如湛的眼中有一丝惊悚和不可思议。

  月如湛伸回手,掌心一张一开,一朵飘着乌丝的雪莲化出手掌,花蕊血红,是受月如湛精血所养,玄色花瓣摇曳张扬,像是水画中睡莲被不小心着多了墨,晕染而出。

  这棵墨白莲精足气盛,被月如湛养的甚为肥硕,月如湛托着它,把它放在白翌乔心口处。

  墨白莲花瓣四散,包住白翌乔心脉,那一点艳红的心血渗透到心房,把前日荀又冬的重击驱赶四散,白翌乔从一个冗长无味的梦中逐渐醒来,巧睫微颤。

  “师父。”他的声音极轻,唯恐给白翌乔带来一丝苏醒的压力。

  白翌乔在睡梦中辗转几刻,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嘴里先有一声呼唤,“湛儿。”

  月如湛听到白翌乔恢复的声音,登时心情大喜,握住他的手道:“师父,我在。”

  白翌乔迷迷糊糊,刚想起身,就被拥入一个怀抱。

  “师父,你可真是想死我了。”虽然大病初愈,说死不死的有点忌讳,但月如湛脱口而出,第一反应就是它。就算能见到他沉睡的脸庞,那个活生生的白翌乔也让他思念得紧。

  这下师兄姐和百里天烈都有些不淡定了。

  “这个......小湛,你心系白掌门我们都懂,但也不必......如此亲昵吧。”百里天烈神色复杂的说,带着一种对小徒弟很厉害,但就是很黏师傅没什么出息的痛心疾首。

  月如湛如获至宝般,任凭他说也不松手,反而把白翌乔搂的紧了紧。

  白翌乔清醒了些,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点别扭,尤其是当着自己的几位得力弟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体虚多病,弱柳扶风的小媳妇。他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呕哑,“湛儿,你先放开。”

  “不放。”月如湛的语气有些孩童稚气,“我就要抱着你,再也不会放开了。”

  众人:“......”

  白翌乔扶额,这下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虽然本来就不怎么清。

  白翌乔放弃抵抗,任凭月如湛这样抱着,他忽然问道:“其他弟子们呢?”

  此话一出,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又瞬间降至冰点。

  大家都神色黯淡,不知怎么回话。白翌乔看他们的表情,大概也猜出他们可能没有什么好结果,但还是眼睛带光,含着期待。

  没有人敢开口,还是月如湛沉默了一会,告诉他:“师兄师姐,和那些别家门派的弟子们,都死了。”

  “什么?”白翌乔猛地起身,却因恢复之中心尖一痛而捂住胸口,月如湛看他激动的样子,又把他揽入怀中,手心拍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师父。是我没保护好他们。”月如湛心痛的说。

  白翌乔在他怀中顿了一会,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问:“谁干的?”

  “是鬼兵。”二师兄知道白翌乔不善言辞,虽然平日神情淡漠,但对自家弟子都十分疼爱。“荀又冬自爆前,把自身所有灵力全部转入那些凡人身上,变成高阶鬼士,众多弟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翌乔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大腿,“都怪我当初给他仙无情,不然不至如此!”

  月如湛拦住白翌乔自残的拳头,安慰道:“错不在你,荀又冬狼子野心,就算没有仙无情,他还是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师父莫要自责。”

  白翌乔干脆把头埋入月如湛怀中,在其他几个人看不到的地方,流下两行清泪。

  月如湛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白翌乔,之前他无所不能,现在却受骊山牵连,看着所有事故的发生变为无能为力。他心中一定极为痛苦和自责。

  即使这样的一面,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不知过了多久,白翌乔才挣开月如湛的怀抱,问道:“那些鬼兵身在何处?”

  二师兄带他们到填尸场,笼子里的添达族人已经完全清醒,在这里撕心裂肺的呼救半天,只不过这里荒无人烟,久久没有人听见。

  地上的神坛水已经被炎炎烈日蒸干,只剩下一滩弯七扭八的痕迹。

  卡索看到他们,大喜过望,“白掌门!月公子!快来救我门出去!”

  月如湛信步走到他们面前,眼底有着似笑非笑的寒意。

  卡索感觉到眼前人的气场与之前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没有由来的寒彻,不禁打个寒噤。

  他压了压自己的声音,小心的说:“月公子,放我们出去吧。我们是受神水污染才......”

  “放了你们?”月如湛道:“诸位杀了我们那么多师兄师姐,总不能因为一句受了神水就撇清原委吧。”他的眼睛像两把利刃,直插卡索的心脏,“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还是有自己的意识的。”

  白翌乔这才发现,月如湛似乎有哪里不对。刚刚那些孩子气的撒娇和柔情的安慰,好像只在他身上才有。

  而季梦柏他们感觉到,月如湛那种森然的修罗气场,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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