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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永远失去了他

夏不言爱,冬不语情 君子猫 5687 2022-05-10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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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没说过自己有多么高大上。”几分钟后,夏之临出来了。

  我不怀好意地往他下身盯去,本以为上面会有一小片尴尬的痕渍足够我再嘲笑一个来回。

  没想到这壮士断腕的家伙居然用花洒把整条裤子都淋湿了!

  我眯了眯眼,依旧忍俊不禁:“这么说,你也有性*遇咯?”

  “你再这么恶作剧下去,我可能要考虑电击疗法了。”

  夏之临瞪了我一眼,扶着腰走向里卧。

  咔嚓一声把门上了锁,倒是学乖的蛮快。

  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哈!据说男人排尿时被惊吓是很伤肾的,估计得缓一阵儿了!

  我端着柠檬水,兴高采烈地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等夏之临换了条裤子出来后,略有惊讶地看着我依然在的时候——

  我才意识到,尼玛忘了刚才应该逃走的!

  “看来你还是有些积极的意识,没有彻底放弃治疗。”夏之临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的双眼说。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吧?”

  “第四次,刚才在小旅馆才是第三次。”我说。

  “我说的是我与沈冬萤见面,”夏之临再次拽出那只随身的录音笔,按了一下,放于一侧,“没穿衣服的不算,那只是火狐狸酒吧的流浪dj。”

  我皱了下眉,说服自己不要那么快就被他激怒。

  瞄了一眼录音笔,我深吸一口气:“这就算开始了?夏医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两次你也没有带我去诊所治疗——”

  我与夏之临第一次见面是在二十天前,他带我去了一个公园。

  在草地上躺了一下午,看白云看得灵魂都要升华了。

  但我觉得,在旁人眼里我们一定像极了两条交配到累虚脱的狗子。

  而第二次是在一周前,他把我带去一家猫咖啡厅。

  什么也不问,就只放轻音乐给我听。自己却在一旁撸猫撸到一脸高潮样。

  而这一次——

  “为什么要去诊所?”夏之临反问我。

  “你不是心理医生么?穿着白大褂戴斯文败类眼镜的那种,像狗仔队一样挖掘病人内心的纠结和隐私,然后摆出圣母男的嘴脸告诉他们一切都会过去?”

  我讨厌医生,因为他们在治病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却没有一个人能替你知道,实际有多痛。

  “我说过,你跟其他的病人不一样。”夏之临的眼睛总是会在不经意的瞬间明亮起来,一下子攫住我的心神。像刺激肾上腺素的精彩恐怖片,令人恐惧却又不忍错过对视的镜头。

  “谢谢,你跟其他医生也不一样。”

  “哦?”

  “嗯,”我认真地点头:“你又不是我爸找来的第一个医生。我勾引其他人的时候,他们都会惊恐着呵斥。只有你一点不避讳自己的生理反应。”

  我眯着眼睛,心里笑吃吃的。我太期待看到夏之临的窘态了。

  “这样啊,也谢谢你的中肯评价。”夏之临微笑道:“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是个正常男人。也吃喝拉撒,也有性欲。所以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你来真的,我可是会照单全收的哦。”

  “呵,你不怕我告你强奸么?”他笑,我也笑。

  “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当然,因为我还是处女嘛。”我起身,瞄了他一记意味深长。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洗手间。

  “我去洗个澡。今晚不回去了,就在你的套房外睡。”

  我是处女,这是我成为夏之临的病人后第二十七天来对他说的第一句真话。

  什么?我已经接过那么多慕名而来的嫖客?

  呵呵,我要求每个人为我画一幅裸像。满意了才会允许他们上我的床。

  可我满意过么?虽然为此我承担了无数地谩骂甚至殴打,但除了晏禾——还有谁的画笔能有如此的灵性?还有谁的眼睛,在看我的时候连懵懂的情欲都显得那么单纯美丽?

  我还记得十六岁的那个午后,晏禾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一条浅色的牛仔裤。他打开画架的时候,雪白的纸张仿佛能飘出潘多拉盒子里最深层的希望。

  我除下衣物,站在体育仓库的乒乓球台上。他说阳光照在我的身体上,像教堂的雕像一样好看。

  画完了,他就抱着我,在散发着青春汗水和泥土香的体育器材之间亲吻。

  舌头伸得像只胆怯的猫,漂亮的手指尚未有所触及,便是一阵颤抖——

  像个年纪所有期待绽放的男孩一样,他会羞愧于自己尚未开始就已然结束的窘迫。只把脸埋下,平息着亢奋来呼吸。

  后来晏禾告诉我,他下个月就要出国了。念法国最好的艺术高校。

  等安顿好了,一定会想办法接我过去的。

  年少不识愁滋味的承诺,就差狗尾巴草圈个戒指套牢彼此了。

  他说他舍不得碰我,最珍贵的东西一定要等我说出‘我愿意’之后才能拿走。

  我把爱和信念埋在日记。鬼知道什么时候被沈秋棠打开的?

  “哇!姐你早恋哦,怕不怕我告诉爸爸啊?”

  “好嘛好嘛,要么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小男生是谁,我就不说行不行?”

  “你要是不答应,哼,我自己偷偷去查咯。”

  我不知道,人心究竟能可恶到什么程度。

  沈秋棠已经夺走了我的父亲母亲,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美好童年生活,她凭什么还要去染指我的晏禾?

  当我站在小旅馆门前,看到手足无措的晏禾推开身边的沈秋棠。

  他一脸惊慌地跟我解释说自己跟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把那张夹在钱包里视若珍宝的裸像抽出来,在他面前撕的飞飞片片。

  我告诉他,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临出国那天天,晏禾追着我即将踏上支教征程的长途汽车。

  破空喊着我的名字,一声一句,比风雪更加寒冷刺骨——

  我总在梦里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如果我早一秒回头,早一秒下车。是不是就可以从此错过他被飞来卡车横撞的那一个瞬间呢?

  ***

  “姐,那个小男生真出国了啊?你俩分了?唉,我也只是帮你试探他一下而已,果然年轻轻的都不靠谱呢!”

  一句‘只是’,一句‘而已’。

  总有人喜欢用这轻描淡写的转折关系来混淆三观不是么?

  前者腔调的是自己无辜的行为和动机,后者满不在乎地表达了自己想当然的结果。人畜无害。

  可她又怎么知道,晏禾仰在我怀里,望着头顶飞往法国的那班飞机,终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她看不到我终日黑白相间的服饰里藏着怎样的心如死灰,也不明白我脸上越发咬牙切齿的恨意为何执着起来?

  我恨我自己的懦弱,我为什么不杀了她?

  可是晏禾说过,她不值得我赌上后半生,不值得我赌上那条还会‘对他念念不忘’的生命。

  我渴望贱人自有天收,可老天爷什么时候才会垂青我的祈祷?

  我可以喂流浪猫小鱼干,喂流浪狗肉骨头。但老天爷,是多么难以取悦的存在?!

  所以我想放过这一切,我想找一个像晏禾一样有着清澈眼神和温和笑容的男人。只有在面对我的裸体时,我才有信心考察出那种纯粹。

  可是……在垃圾堆里找钻石,即便找到了——也早已染了玻璃的锋利和低俗。

  脱掉外套,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少女日渐丰满起来的凹凸,水汽弥漫下透着淡粉的肌肤。毛孔细密,血管清淡。肩上鲜红的彼岸花,像我死在心里的童话。

  一生不见叶,半生不见花。

  我挑起唇角,想要看看二十岁的自己究竟有没有进步几分。

  可是笑容僵硬着告诉我,我真的再也不会快乐了。

  我恨这份无措的失落感,恨眼前这副再也无法救赎的苦逼容颜。

  扬起手,我重重挥拳打过去。

  哗啦一声,玻璃声声爆浆了我拳头下汹涌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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