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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凤并非常人,而身负如此灵力之物,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跟随于自己,不过与青凤相处的这些时日,曹子建却不曾察觉出半分青凤的意图。
一切都那样的合乎常理,却又显得并不合乎常理,因为世间任何事情的发展都并不是有章可循,一切都会变化,然而一切的变化却又并不得细究缘由,自然任何事都不可能变得甚是合乎情理。
邺城城墙之上的牌匾越发显得清晰,曹子建也得以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因为紧张的缘故而变得抖动,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是否是因为当年那翩婉回眸的惊鸿一瞥,曹子建不得而知,自己曾无数次的想过,重逢得见的场景,只是如今真的来临之时,却发现先前所想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徒劳。
“侯君,邺城临近了。”御马侍卫一语低唤将曹子建从神思之中拉回,猛然之间惊醒的曹子建似有几分失神,但是随即便将所想之事都系数隐藏,一切都变得如寻常。
“知道了。”因为自己父相急召自己入到许都,一切都来的甚是突然,曹子建自然没有任何准备,连随行的亲军卫士都不曾带一人,而此番做监国之职前往邺城,亦自然不得带卫士前来,一是已无时间前去召集自己的卫士,二是为了避免被人拿着说了闲话。
而这负责护送自己的数十骑骑兵,自然是护送至邺城自会折身而回,这也是曹子建为何会急于询问青凤接下来的打算的原因,毕竟有青凤在自己身旁,那莫名的安心之感亦会令曹子建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烦忧。
“侯君希望我接下来做什么?”这一语相扰也着实令青凤的心情变得不甚好,然而自己亦不知自己将要做什么,得见曹子建,亦使得青凤暂时将这些事情都给忘却,此番再次念及,心酸之意涌上心头。
曹子建见到青凤神情变化如此强烈,那些所想之语只得作罢,“只是随口一问,既然青凤姑娘不想回答,便不需作答。”
“此乃临淄侯曹子建的车架,尔等还不快些放行。”一语高喝将两人的相谈打断,曹子建闻言立时心生不好,若是此事传到自己兄长耳中,定是会引起误会。
曹子建对着青凤摆了摆手,示意此番作谈先暂且搁下,随即将车帐的纱帘掀起,快步向城门行去,方才出言呵斥的将军见到曹子建竟然亲自前来,翻身下马,俯身行礼道:“侯君。”
“侯君。”一侧负责守御城门的校尉见得曹子建而来,虽然内心甚是不忿,但还是俯身行礼。
“诸位将军请起。”那受人膜拜的感觉甚是令曹子建欣喜,但是却并不得表露于外,随即将随身携带的委任诏书以及通行关函拿出。
一袭夺目的金黄甚是惹人瞩目,虽然金黄之色乃是皇家御用之色,但是自己父相对此颜色却甚是偏爱,自己所发的诏书亦用此种颜色。
诏书自然不会给守城的校尉过目,而将它一并拿出也只是为了显示给众人看,已做威慑之中,“这是通行关函,还请将军过目。”
守城的校尉纵然如何大胆也断然不会接过,而是对着身旁的侍卫摆了摆手,道:“快些给侯君放行。”
曹子建此番举措着实给足了自己面子,校尉嘴角泛起些许笑颜,俯身等待着曹子建的马车入城。
“你们先去向太守府邸前等候于我。”曹子建对着同行的护卫说道,而曹子建却好似还有未完的事情要做。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不知曹子建要留于此处做什么,但还是随即离去。
待大队远去,曹子建才看向立于身旁的校尉,“希望方才之事并没有令将军难做。”
“侯君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是下官眼拙,没有认得是侯君的车架,还希望没令侯君难做才是。”校尉颇为受宠若惊,听闻曹子建此言,惊得又是连连俯身行礼。
“将军无需多礼,将军久守城门自是劳苦,方才与我同行的将军并不是我所率之部,而是曹公为了护送我来邺城所派来的亲兵,你也知道,他们跟随着曹公,自是跋扈骄横惯了。”曹子建只是不希望日后此事自校尉口中对自己兄长提及,届时定然会加深误会,倒不如自己此番先处理妥当。
“原来如此,侯君如此礼贤下士,自然麾下不会出现如此骄横之辈。”校尉闻言恍然大悟,既然方才是曹公麾下之部,自然得以解释为何会如此骄横。
“一些心意,望将军买些酒食,也算是待我犒劳一下兄弟们。”曹子建言罢便从那刺绣钱袋之中取出些许银两,递给校尉。
“侯君,你这是做什么,万万不可。”虽然校尉话语如此,但还是耐不住曹子建三番五次的塞送,也只得半推半就的将银子收下。
“暂且别过。”
虽然是曹子建亲自言明让随行的大队先去到太守府邸之前,但是这样做却并不合规矩,那驾车的御马侍卫跟随曹子建日子许久,这些事情也自然得以懂得,行至不远,便将马车停下,下车架向身旁同行的将军行去。
“将军,我们还是此番在此稍等侯君片刻,你意下如何。”御马侍卫询问道。
“罢了,既然先生都这样说了,便在此等侯君吧。”那名将军自然知道御马侍卫此言何意,自己这般唐突而至,自然也甚是不合礼数,只得传令众人于这长街之上等待。
寻常人家最喜看热闹,方才城门的喧嚣邺城之中的百姓也早已有所耳闻,而此番来访之人悉数停于长街之上,那些不知此中细由之人亦在此围观,毕竟热闹又不需破费。
待曹子建追上于此等候的大队之时,周围早已是围满了围观的百姓。
“不是命你们先去等待吗?来此惹得众人围观作何,快些前去拜访邺城太守。”大队继续行进,围观百姓自然甚是识趣的散去,毕竟已无热闹可看,在此久留也无用。
太守府邸位于邺城中心地段,行至不远,便已近至太守府邸,曹子建见得那高悬的牌匾,归整了自己的衣物,便对着身旁的青凤说道:“青凤姑娘先委屈一下在此等候,待我将此事做罢,自会寻一落脚之所供青凤姑娘歇息。”
“无碍,侯君但去先行处理正事便可。”待曹子建从车架之中离去,青凤面容之上浮现出略带俏皮的笑靥,青凤哪里会如此听从曹子建的嘱咐,毕竟青凤早已是无拘无束的惯了,加之曹子建方来此邺城便前来拜见邺城太守,想必此人于邺城定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咒术之语微微念起,青凤的身形隐去,只见车架的纱帐被掀起一角,却并不得见任何人从中而出,好似被风吹开一般,但是此间日和风静,哪里会有风?
太守府邸的侍卫见到大队前来,颇具紧张,但是过了许久都不曾见到有人前来通秉,四人相互张望了一眼,“你去,去问问是谁。”
“我?”被指的侍卫闻言咽了一口唾沫,虽心有不甘,但是抱怨已然无用,谁叫自己入到这太守府邸的年岁短呢,“上次就是我。”呢喃一语想要挽回些许颜面。
侍卫不住的回首望向身后的三人,虽说是职责所在,但是此举做不好便会招至太守一顿责斥。而曹子建却正从车架之中行下,而那侍卫行的匆忙,没有注意身前已出现了一个人,待发觉之时早已收不住力,直直的撞向曹子建。
曹子建哪里会想到这侍卫竟然会直直的撞向自己,一时足下失了气力,向身后跌去。
下坠之感使得曹子建将心都提起,有些事情你马上便知他要发生,而你却并不得加以阻止,这种事发生的前夕,才是最令人心生难受的。
然而曹子建的身躯并没有同其所想的那般重重的跌倒于地上,而是只觉得好似被人托起一般,腰间那触感依旧留存。
曹子建为之稍稍愣神,随即便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转而笑颜浮上面容,“罢了。”
曹子建想要伸手去触及,试探究竟是不是同自己所想的一般,探出的手有些犹豫,但是还未等曹子建将手伸直,方才支撑着自己身躯的触感突然失了踪迹,曹子建只觉得身形继续下坠,坐倒在地上。
突然的变故使得曹子建更加确信,确信同自己所料一般,自己并不得察见,然而定是青凤方才隐去了身形,跟随自己行出车架,见到自己被人撞到,便前来相救。
经过方才的缓冲,落地的冲击感并不算太重,这才使得曹子建并没有受到半分伤害。
侍卫见状立时颇为懊悔,都怪自己太过粗心大意,没有察觉曹子建的出现。
“公子,你无事吧。”侍卫上下打量着倒地的曹子建,见其衣着并不似寻常人家所着,而身后同行大队也皆是华衣负甲,威严之息不言而喻。
“不管有事无事,如此冒冒失失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