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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言篇 十

柳泉录 离袂 4492 2022-10-28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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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你们没有得知,便说明有些人不希望你们得知,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全都是我个人所致,当我受得将军托付给我之物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任何打算,包括落至此等境地,但是,我最内疚的便是负了将军的嘱托,更使将军受到那不白之冤。”怀海冷言之语,此中尽是悲凉意味。

  “将军?”怀时与青凤不知怀海这唐突之语所指的将军是何人,但是通过怀海那尊敬神色,便知道此人定是战功卓绝之人,不过怀时翻阅众多藏于藏书台之中的竹卷,却并未翻阅到任何关于此人的记载。

  “这还需要从我怀家一族的由来说起,我怀家一族生性骁勇无当,一直负责守卫这涂山的安危,当年禹王为使涂山不再受泽国相柳蛇族之害,奋起率领涂山狐灵一族深入泽国,将相柳斩杀于禹王避水剑之下。禹王这不世战功想必你们这辈涂山小狐早已有所耳闻,但是你们不知道,禹王之所以能够立下这不世战功,此中最重要的便是当年我怀家一族为了掩护禹王深入,我族统帅怀然将军亲率宗族狐灵,以宗族八百狐灵战士的性命,拖住了前去围救的泽国别部,这才使得禹王没有了后顾之忧,得以全心应对眼前的相柳大军。”悲壮之语使得青凤与怀时都为之诧异,毕竟这段并没有记入涂山志之中的战役,此中真假无人得知,但是观怀海的神色,并不像是在说谎。

  “战事到了最危急之时,我怀氏宗族已经被前来围救的泽国别部团团围困于泥沼之中,纵使我涂山狐灵如何英武,也难以从中施展解数,当时又正逢怀然将军的夫人分娩之时,怀然将军当时可以凭借他手中神兵之威,突出重围,将他那方分娩的小儿以及夫人送出,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是一军统帅,他知道将军该有如何的信仰,他不忍自行逃去,而独留宗族同胞于这泽国之中。但是将军又不想待他兵败之后,那神兵落于敌手,便托付于我,让我将这神兵带回涂山之中,因为怕负累于我,便没有将那方诞世的小儿托付于我。”怀海说至此时,早已是哽咽难语,不知是因为又忆起了当年战事的惨烈,还是因为自己负了怀然的托付。

  “最后,怀然将军统御的八百怀氏宗族亲兵,悉数英勇战死,无一人逃去,包括将军,亦包括将军的夫人,以及将军那方诞世的幼子。”怀海停顿了些许,平复了心境,继续说道:“后来,我千方百计的逃脱围困,回到这涂山之中,但是,却不曾想,回到涂山才是一切噩梦的开始,我得以看清,这涂山一众掌权者,为了一己私欲,全然不顾怀然将军奋死拖延泽国别部的目的,而是一心想要得知神兵的下落,我自知将那神兵交于他们,亦会成为他们为之抢夺的对象,这样做并不是将军的本意,将军不忍此神兵落入泽国蛇族之手,只是不希望再因其妄造更多的杀戮,杀戮于我涂山狐灵,但是落于涂山掌权者之手,只怕所造杀戮不会比泽国蛇族的少。”

  “他们自然知道神兵就藏于我身中,但是奈何就是搜不出,他们便将我困于地牢之下,当时我听看守地牢的狐灵说,战事已经终了,禹王斩杀了相柳,想必我涂山也不会再受蛇族所害,但是却并搜寻不到那神兵的任何踪迹,但是除我之外却无人得知当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直至后来,流幽便亲自下令,将我放逐于这思悔谷之中。”怀海长叹一声,那些难言之色随着神情的平复再也寻不见半分。

  “一个我从来都没有想到的罪名就这样落在了我的头上,临阵脱逃,只是这样单纯的使我蒙受不白之冤也就罢了,但是我深知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为的便是使我的所作所为影射到怀然将军,怀然将军当年的烈举便全然没有了意义,那些所做的牺牲,也就化为了泡沫,随风而去,各散西东。”

  怀时与青凤闻言皆是大骇于形,他们没有想到那看似平静的涂山,实则暗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件事,想必也是其所隐藏的冰山一角。

  “对了,怀海大叔,你还记得这是发生在多久之前的事情。”青凤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看了看怀海又看向了怀时。

  “我又如何记得,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也早已没有了去记时间的习惯。”毕竟怀海于这思悔谷之中面对的是那终日如一色的光景,又怎会知道此时早已过去了数百载,怀海望着青凤那烂漫神色,曾几何时,自己也有青凤这般对所有事物都保持着最美好的看法,但凡只要有了心智,一切都会变的,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发生了变化。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怀海大叔莫要担心,毕竟终有夜尽日明的一刻到来。”青凤挠了挠头,有些迟疑的说道:“我只是觉的,怀海大叔的遭遇,与怀时有些相似。”

  “何出此言。”怀海闻言,方才那已经变得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神立时恢复了些许神采,对青凤所言之事有了些许兴致,怀海倒是要听一听,那所谓的相似之处。

  青凤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怀时,见到怀时并没有反驳,遂沉下心来,说道:“我听我姑姑讲,怀时乃是女娇尊上亲自送回到涂山之中的,但是却并没有对任何提及关于怀时的身世,但是这样做,怀海大叔想必也已经猜到了,毕竟此般待遇定会惹得众人眼红,怀时所受的冷眼与蜚语想必不会比大叔少吧。”

  “你叫怀时,对吗?”怀海只觉得眼前那稚嫩的面容,有着甚是深邃的眼眸,或许真的同青凤所言,怀时所受的冷眼与蜚语想必不会比自己少。

  怀时听闻怀海低唤自己的名讳,似有几分不悦,曾几何时,怀时如此痛恨这个名讳,痛恨自己为何会名为怀时,痛恨女娇尊上为何会对众人宣称自己是这个名讳,而不是他人的名讳,怀时从来不知家这词是何意义,更不知亲人代表着什么,或许青凤早已忘记,当日她那看似无心之举的维护,使得自己避过了一场受人欺辱的灾祸。

  怀时颔首应允,却并没有作答。

  “我本以为你是涂山之中剩下的怀氏灵狐宗族。”怀海的眼神逐渐变得缓和。

  “涂山之中已经再无怀氏宗族,自我记事之时,涂山便再无怀氏宗族,而这涂山之中原本的怀氏宗族,好似再畏惧些什么,不是下山隐居,便是转投他族,偌大的涂山之中,只剩我独自一人,还身负这等名姓,受尽他人冷眼。”怀时眉宇之中难掩那厌恶之色,但是这八十余载怀时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常人不得忍受之事,他全都受下了,而他人对他的好,他亦全都记得。

  “你是说……”怀海愁然而笑,笑的甚是无助,“果然,流幽还是为了保全他的地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毕竟功高盖主,而怀然所做之事却是得以同禹王齐名的不世战功,如若不借机打压怀氏宗族,只怕日后,这涂山便不由得自己说了算了,但是做的有些太过了,没有让怀然将军的事迹留存于世也就罢了,流幽更深知但凡是谎言都有被揭露的一天,他为了防止这天的到来,竟然将怀氏宗族自涂山之中逐离。

  “虽然那流幽老儿对你心生芥蒂,但是却奈何你是女娇尊上亲自送回的小狐,并不敢做的太过,而这也正好给了他机会,使得他有理由将你放逐于这思悔谷之中。”怀海突然萌生出一个甚是大胆的想法,眼前所见之人,会不会是……

  但是随即怀海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毕竟虽然自己不知自泽国一役具体过去了多久,但是却并不会单单只有八十载,怀时也绝非会是将军的幼子。

  虽然怀海不断的劝慰自己,然而那如旧的相识之感却在一点一滴的摧残着怀海的神识,但是怀海却依旧保持着些许清醒神识,自己的这一想法于自己一个亲历者的角度看来,如此的荒诞,毕竟自己乃是有那神兵着身,才勉强得以从重围之中脱身而出,而怀时若是将军的幼子,当时也只是一个小狐而已,又得以突出重围。

  “莫非你是我怀氏宗族后人?”虽然怀海觉的自己的想法甚是不可思议,但是怀海却想要试探一番。

  “我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我也不想证明。”后面一语更像是怀时为自己所找的推脱借口罢了,毕竟这世间,哪里会有人能够证明一些事情而不去做。相反,世间最难之事便是自证。

  “你的身份也并不是无从证明,虽然这样做有些唐突了将军的威名,但是如若能够证明你是我怀氏后人,那么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楚也算值得了。”欣慰之色自怀海面容之上浮现,毕竟怀然将军的本意便是将那神物送回怀氏宗族手中。

  “怎么证明。”怀时闻言那卧坐于床榻之上的身躯微微向前倾了些许,将身躯坐正。

  “莫急。”怀海一语言罢,将掌心伸出,口中似念动咒术,眼眸微闭。

  待咒术念罢,紫色电芒自怀海掌心泛起,宛若将那九天玄雷握于掌心一般,青凤有些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而怀时则是纹丝未动,坐于床榻之上死死的盯着怀海的掌心。

  怀海忽将掌心侧横,自怀时脸庞之前划过,怀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立时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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