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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所见之日乃是终止之时，何苦惹人以为似曾相识，只怕这腐蚀的心又走失，不动声色相逢于再见时……”
胡桃夹酒吧唱台，女人抱着立架上的麦克风，深情地唱着歌儿。
女人走的是颓废风，她一开口，听的人就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候希兮是跟着封麒和王肆意过来的，此时他们三人已经坐在了吧台前。她看了眼唱台，忍不住吐槽：“这酒吧驻唱歌手还挺多。”
吧台小哥听到候希兮说的，立即朝她使眼色：“小姐姐愿意驻唱的话也可以啊。”
封麒嗤笑了声：“唱《无法诱惑》吗？”
候希兮挑眉，原来他听过了啊。
吧台小哥奇怪地看了眼封麒，又凑到候希兮耳边问：“你老公把你绿了？”
候希兮“噗呲”笑了声，看着封麒，吐出两个字：“他敢。”
封麒没听到吧台小哥说什么，但听到了候希兮说的。他皱着眉看她，冷声问：“敢什么？”
候希兮波澜不惊地说：“当然是选择原谅啊。”
封麒：？？？
吧台小哥了然，给候希兮调了杯绿油油的酒，郑重地说：“不收你钱。”
候希兮：……
王肆意没忘记正事，凑到吧台小哥跟前问：“酒吧有电脑吗？”
吧台小哥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收银电脑。见王肆意若有所思，吧台小哥问：“王警官，这才过几天啊，我们酒吧又有案子了？”
吧台小哥记得，封麒和王肆意第一次来调查莫芳芳案件的时候是十月七日，破案是十月十二日，今天是十月十八日……所以才过六天，他们酒吧又摊上事了？
回答的是候希兮，她端起那杯送的鸡尾酒，笑盈盈地说：“怎么会呢，我们明显是来消遣的。”
胡桃夹酒吧明显有问题，封麒不准备打草惊蛇，指着王肆意说了句：“他有急事要用电脑。”
王肆意：“是……是啊，来玩了才发现我有封工作邮件没发，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
吧台小哥点了点头：“那王警官要用，我肯定贡献出来啊。”
说着，打开了吧台的侧门，招呼着王肆意进去。
吧台小哥忙着调酒，就没管王肆意。王肆意点开浏览器的历史浏览页，边查看记录边看吧台小哥，随口问了句：“你们这电脑平时都是谁用啊？”
“我用啊。”吧台小哥说。
“除了你呢？”
“还有酒吧的工作人员，他们有事都可以用啊。当然，如果有客人需要的话，我们也是会行个方便的，比如王警官你。”
“这几天除了王肆意，还有客人用过吗？”封麒手指轻点吧台，问了句。
吧台小哥狐疑地看了封麒一眼，回答道：“有啊，有的顾客会在我们电脑上查看新品酒水。”
封麒皱了皱眉，吧台小哥问候希兮：“我怎么琢磨着你们还是来查案的？”
候希兮笑了：“这人就这样，没点情调。”
吧台小哥同情地看了候希兮眼。
候希兮见封麒向她看过来，抿了口酒，和吧台小哥说：“给他调杯酒吧。”
吧台小哥立马行动，没一会儿就拿了杯调得五颜六色的酒。
候希兮一手撑着头，懒懒地问：“这叫什么名字？”
吧台小哥看了眼封麒，递到他面前，缓缓说出四个字：“骚气外泄。”
封麒原本要拿酒杯的手一滞。
王肆意一听，差点没把手上的鼠标摔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封麒，然后和吧台小哥说：“这名字不太合适吧？”
吧台小哥：“那就叫做孔雀开屏。”
王肆意：……并没好多少。
“这是我给封警官的buff加持。”吧台小哥说着，对候希兮眨了眨眼。
封麒把酒推给候希兮，冷冷吐出四个字：“我不需要。”
唱台上，驻唱已经换了一首歌。女人故意压低了嗓音，歌声如同裹着白雾，让人飘然。
候希兮的声音也哑了，看着封麒的一双眼荧荧发亮：“封警官这是灌我酒啊。”
封麒：“谁让你穿了品如的衣服。”
候希兮：？？？
王肆意在酒吧电脑上一顿操作，全部截图记录发送给自己邮箱后才从吧台出来。他指了指那杯酒，试探地问：“要不品如的衣服给我穿？”
封麒：“那谁开车？”
王肆意瘪嘴，把酒杯递到候希兮面前，说：“小猴子，看来你不仅要原谅绿还必须玛丽苏了。”
候希兮倒是不在意，直接拿了酒就喝。
王肆意看向吧台小哥，又问了句：“小哥哥，知道大卫吗？”
吧台小哥反问：“ALL-IN男团那位？”
王肆意“嗯哼”一声，问：“常来胡桃夹吧？”
吧台小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唇说：“他是常来，每次都定的包厢。”
“你知道视频里的是他？”封麒眯着眼问。
吧台小哥“啊”了一声，挠着头问：“什么视频？”
王肆意提醒他：“莫芳芳案子。录到候岩的监控视频。”
候希兮愣了下，看了王肆意眼，又去看封麒。她眼中情绪晦暗不明，就连嘴边的笑都变了味道。
封麒回视她，然后拿出手机，调出当初的视频直接摆在候希兮面前。
候希兮接了手机看，吧台小哥也回了王肆意：“天地良心，捂成那样子了，谁知道是大卫啊。他以前来都是专车接送，然后直接和朋友去包厢喝酒。没遮掩，要不我咋能知道大卫是常客啊。”
说完，吧台小哥又凑过去问。
“两位警官怎么知道那是大卫？确认过眼神？”
王肆意乐了：“他可不是我对的人。”
吧台小哥：“王警官，你是不是暴露了你的性.取向……”
王肆意：“我特么……”
离开酒吧，候希兮还在想着封麒给她看的视频，她也问出了和吧台小哥同样的问题：“你们怎么知道那是大卫？”
“他的棒球帽是定制的。”封麒说，“和我们在现场看到的棒球帽，如出一辙。”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大卫，他为什么会和我爸进出同一包厢？”候希兮垂眸思考着，缓缓继续，“我爸是企业家，他是娱乐圈新星。一个中年，一个少年，有什么能够把他们绑到一起？”
封麒抬头看了眼寥寥星辰的黑夜，眸光微黯：“或许是……”
他眯了眼，吐出后面三个字。
“交易呢？”
*
法医连夜解刨了尸体，通过DNA比对，证明尸体的确是魏沅。剥下包裹着尸体的油漆痂，法医发现尸体并没有外伤，只有手脚关节处因长时间弯曲错位留下的瘀痕。在他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残留，血液里也同样发现了药物残留。魏沅的确是因油漆堵塞呼吸道死亡的，这说明至少在被放入油漆桶之前他还是活的。
“死了大半个月了。”法医把报告递给封麒，说道，“至少十五天，至多二十天。”
王肆意在旁边看着，皱着眉说：“姐，就不能再缩短点儿？”
“人死得太久了，而且他的尸体还一直被浸泡在油漆里，能缩小到这个时间段已经不错了。”法医叹了口气，拍了拍王肆意的肩膀，说，“你们辛苦了。”
王肆意习惯性就接：“为人民服务。”
法医走了，王肆意苦兮兮看向封麒。
封麒看着尸检报告，脑子里根据法医给的时间段推算魏沅的死亡日期区间：“九月二十八日到十月三日间。”
王肆意直接瘫坐在自己椅子上，摇着头说：“九月底十月初？这么早的事为什么现在才给爆出来？”
封麒沉着声音说：“还有，为什么给候希兮发邮件的人知道那有尸体？”
“发邮件的人是凶手？”王肆意猜测道。
“那莫芳芳的案件怎么说？”
王肆意默了，心里也忍不住想：对啊，这人知道莫芳芳死在湖里，还知道魏沅死在铁桶里，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两次是什么？如果寄件人不是凶手，那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杀人案件的？
“目击者？”王肆意又猜。
封麒手指微动，缓缓说道：“魏沅案件我不知道，但是莫芳芳案件不存在目击者。”
王肆意默了。
封麒又问：“寄件人的动机是什么？对方是否料到了候希兮会报警？寄件人的目的是让警方查出真相，还是挑衅警方？”
王肆意想不明白，崩溃了：“老大，别考我了，我感觉自己已经死机了！”
封麒双眸微沉，他也不知道其中关联，但是……
“我总觉得……”
封麒闭上眼，不知觉想到了候希兮，又想到了候希兮说候岩时的样子。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看不懂了。
“寄件人……和候岩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