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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吃泻药的是什么意思?包巳回头看看阿绣,见她脸色红红的,顿时什么疑问都不见了。
本街上的规矩的逢双逢集,过了二十九。月小就是初一,初一这天也是逢集,初二初三都是背集,下个逢集就是初四了。初一上午,包巳到李宝国肉架子前,说:“吃罢午饭,送到家里一扇猪肉,两三个猪头,四个猪腿,猪杂也来两副,能搞到就说话,不能搞到我就上县城。”
李宝国早就知道了,包巳搞了辆漂亮的外国车,就想摸着玩玩,连忙点头说:“放心,我马上到其他伙计那边去找,肯定能给你找到。”
“那好!我就交给你了,今天下午家里就要收拾好,明天中午过去喝酒!”
“什么事?是不是踩地坪!带弟兄们一起去吧?”李宝国问。
“不行!都是亲戚邻居,朋友们下次放馆子里招待!你把我要的东西送去就行了。”
包巳进城了,红颜色的新式吉普车没谁见过,引来无数眼球转动。阿绣坐在副驾上,也戴着副太阳镜,很有港味。县农贸市场的货品种多的太多了,白条鸡,鲢鱼鲤鱼水产品都有,各种熟食凉菜豆制品很齐全,很稀罕的南方大棚菜椒包菜也来一些。自家没有多少亲友,包巳按照十桌的份量,采购了各种原料,装满后座。县城里的塑料袋使用很普遍,怕浸湿车座,丁香都堆放在踏板上。到了百货烟酒部,买了四箱九十六瓶白酒,芒果烟来十条,待客吸不完还有岳父和二叔呢!
糖果鞭炮都少不了,浏阳烟花也来两箱,干面条也买一包。拉着阿绣就去吃饭,阿绣有些不习惯,包巳点了四个菜,对阿绣说:“吃饱好干活!晚上剖鱼剖鸡切肉过油什么的你不要管,看着别人干就行。他们现在田地里没事儿,吃咱的喝咱的,地主婆看着长工干活就行了,谁还自己干啊!”
阿绣看一眼包巳,不说话了。
回家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家里已经来了一班子帮忙的邻居,麻大包景梁家二大娘也过来帮着洗菜。剁肉馅炸丸子,炸肉,煮猪头,院子里搞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包巳把电灯扯出来,孩子们叫闹声更高了。
第二天一早,大姑一家就到了,接着老姨来了,秋云也来了,后面是几个舅舅姥爷,包爸拿着烟散开,叫大家坐下说话,有着一种原来没有的热情劲头。包巳嘱咐阿绣在家看着,自己开车去接丁老爹和丁香。
丁香在教室里上课,见包巳招手,就出来了,包巳说明情况,她嫌人多不愿去,包巳说:“你不回去怎么行?你是未来的女主人,以后就是掌门人,大家不认识谁都行,就是不能不认识包巳老婆啊!”
低头想了一会儿,丁香才算同意,想回去收拾东西,包巳拉着她就上车了,引得窗户那边伸满脑袋在观看。
老爹听说包巳家宴客,就去换衣服,然后坐进吉姆尼里,打量一圈,说:“小日本的车子坐上去,还真舒服。包子!这真的是你借来的?”
包巳说:“丁香最清楚,我给人家拍个广告,提出摩托车的改进建议,他就送给我辆车,我就选了这个。这车性能是好,就是载人太少,后排挤挤只坐四个人,还不能载货,下次换他那辆皮卡,小面包车也行。”
说着话,车子就到了大门口。包爸迎出来,接着就进院子了。包家的所有客人都来了,父族上的也来了不少,连老天牌包澜府也到场祝贺,村里来了几个村干部,中午时分,邵氏的唐钟和宝丽金的小张开着个奥迪100,也赶过来了。不一会儿,乡里的侯树明和张青桦骑着自行车也到了。
麻大包景梁担任知客迎宾先生,接待记账散烟都是他负责,指挥几个小青年摆桌子搬凳子倒开水,忙得很。唐钟小张两个是远客,坐在主房的供桌前,这里是贵客位置,由岳父、干爹、姥爷、老丁和家老包澜府陪着。东头大卧室里做着大舅和阿绣的几个叔叔,加上姨夫姑父,十来个人,也是热闹得很。
老侯和张青桦不够格,和老任、几个村干部坐在偏房里,听李宝国吹嘘和包巳同学时的往事。另一间偏房里坐着一班老表和邻居,更多的本村来客都是坐在外面棚子里,昨晚搭起的帆布棚里一样遮阴效果好。
十二点了,包大林在外面放鞭炮,放烟花,大人小孩都出来看,烟花是个很稀罕的东西,以前只是在电影上见过,绚丽的烟花炸响在天空,很吸引眼球。
饭菜流水一样端上来,大碗肉一碗碗端上去,酒瓶哐哐当当的就丢出来,劳累许久的乡亲们,总算能放松歇息一下了。
大妹里房里有一班女孩,阿绣丁香都想在厨房帮忙,被婶子大娘赶出来,和大姑家表姐,大舅家表妹加上周家二姐坐在一起,一桌子还挤挤巴巴的。包巳转了一圈,在堂屋敬酒一圈,就到外面透气,满院子的酒气,可得好些收拾了。
今天是星期天,村里孩子们都来了,包大林带着女朋友也来趁热闹,那个已经怀孕的嫂子拉住包巳问:“丁香来了没有啊?”
包巳对两人说:在屋里呢!你过去找她玩吧!什么时候结婚?再晚点就包不住馅子啦!
大林很有老子的派头,越是人多,说话越张狂,大牛眼一瞪,说:“怕什么!露馅就露馅!等她老子来求我娶他闺女!不跟你一样,跟丁香黏黏糊糊这么久,就是不下手!”
包巳伸出大拇指说:“你牛!”
张青桦和老侯出来了,拉着包巳到一边说话,包巳说:“两位没有喝好啊!回去再来两杯!”
老侯说:“你提的建议,我们协调了一下,基本上解决了,垫土这几天就开始,东边那块地就用那多出来的部分款子补偿一下那六家村民,再把提留款农业税减免一下,他们几家也同意了,坟地也不叫你出钱了,最近几天就签合同吧!”
包巳说:“好!明天我去趟武汉,三天内就回来。你们准备一份合同,回来咱们再商量条款细则,怎么样?”
“好!”两人答应着,就告辞先走了。
院子里东倒西歪的醉汉还在赞叹夸奖包家的房子和小四轮,包巳到正房里,和包澜府几个长辈说:“我家明天就离开了,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二叔盖的,小四轮也是给他方便种地买的,他还是个老光棍,我不走,我等花娘子婶婶娶进门再走。”
二叔竟然还有些害羞,红着脸给大家敬酒。老天牌笑着说:“这事儿我知道了,给你操着心,老二,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二叔在这个爷爷辈的面前,有些忸怩起来。包巳就说:“二叔今年三十六了,要找个二十五以上三十六一下的老姑娘,带个小女孩也行,带男孩的不要,性子要善良一些,二叔老实人,不能受窝囊气。”
里屋的丁香几个听了,笑着指指包巳。
客人们走了,丁香父女坐唐钟的车子回街上了,阿绣带着秋云回祝家庄去了,包巳对她说,过端午就回不来了,端午节后再去接她,一起去武汉。又把剩下的烟酒和一大块猪肉,装在袋子里,叫岳父带回去。说天热不能放,二叔吃不及就坏了,带回去吧!
大姑等在最后,看包巳吩咐邻居把剩菜一盆盆端走了。叫周大姐大妹帮着打扫清理屋子,地面用水拖洗一遍。叫大林兄弟和周哥帮忙送桌子板凳。自己给车子擦洗一遍,加油检查。
像才想起来一样,包巳说:“大姑!你舍不得大兄弟我理解,明天我们就走了,二叔就孤单了,你多住几天,等我回来再走。家里还有肉菜,家里的活叫大老表几个去做吧!二叔,看谁家有小猪崽,先买四五个,扔猪圈里喂着,咱种的玉米多,喂好点,过年杀还不会小了。”
“五个?还不吃人?哪有东西喂它?”二叔惊讶起来。喂一个两个就得买麸皮,四五个给他们吃什么?
现在和二叔说科学养殖确实有些超前。包巳就不说了。
本地的水稻种植,都是在清明谷雨之间下秧育苗,然后就天天浇水灌溉,等到端午前后,本地还必有一场洪汛。一夜之间,倾泻的暴雨就会灌得沟满壕平,人们就会忙着整田插秧,还会借机到处逮鱼。这场雨不早不晚,端午节必到。甚至有人在前一天下午,旱地里就把秧苗拔下来,等第二天去插秧。
今天是初三,大清早里就没有谁再给水稻秧苗浇水了。以往这个时候,人们总是两人一伙儿,把水桶绑上绳子,动作协调一致地从水塘里往上舀水,水塘边上,一溜的哐当哐当声,在薄薄的晨雾里,传出好远。
火红的吉姆尼在乡邻注目下,缓缓驶出村口。大姑拉着小女儿,眼泪叭嚓的看着兄弟一家离开。大妹小妹挤在前座副驾上,小妹坐在大妹腿上,后面挤坐三个人。包巳告诫说,车门上的按钮不能动!半路跑得快,车门要是打开了,谁掉下去,我可不管哈!
小妹两只手顿时就没地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