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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港胞不是外宾

重回八二 家在南极 5242 2022-05-06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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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旭容觉得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他不知道什么分成买断版税里的弯弯绕,见包巳一副主动权在握的样子,还是去了家里拿来暖瓶和茶杯,给两人倒开水。包巳说:“没有茶叶,一杯开水,简陋至极!”

  李文生笑了一下,先不说协议的事了,看了周围一圈,问:“你真的是学生吗?怎么会有单独住房?”

  包巳从书桌上拿出段考试卷,说:“如假包换!不瞒你说,我闲着没事时,在刘老师帮助下,鼓捣几首歌曲,很得校长赏识,他又看了我的几部稿子,就建议腾出这间体育器材室,让我使用,我在开夜车时,宿舍是九点停电,不方便的。”

  真够照顾的!李文生感慨一下,他对稿子比较敏感,就问:“写了几部稿子了?都在这里吗?”

  刘老师连忙说,显摆的成份很明显:“包巳写了一部电影剧本,寄到香港邵氏公司了;一部小说,是军事题材的,寄到解放军出版社了;一部电视剧提纲,也寄到邵氏公司了;还有一本小说剧本寄到长江文艺出版社去了。现在这是在写电视剧的小说版,准备年前完成。还搞出几首歌曲,寄到几个地方,前几天宝丽金唱片公司来信了,说有兴趣合作,近期会派人来谈话。”

  啊!李文生惊讶极了!伸手出来,想拿那堆稿子,又迟疑一下,问:“我能看看吗?”

  包巳大方地递过来,说:“请便!”眼睛却示意刘老师,说的过多了。

  李文生看稿很认真,首先对包巳字迹夸了几句,搞得包巳有些汗颜,自己把最差的杂拼字迹给了他,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人家不远万里冒雨来谈判,真是难为他了。

  可能怕时间太晚,李文生说:“你一天写多少字?”

  包巳说:“自我定个目标,两万多吧!咱没有钱买更好的稿纸,都是这种三分钱一大张的白纸裁开用,一页可以写五百多字吧,就是一天写满五十页就够了。”

  李文生吓了一跳,什么样的人才能保持速度不会降下来?真的遇到写字狂了!

  冷静一下,才说:“协议问题,我今晚回县城和社里通电话谈一下,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方式,我自己也是写稿人,会为你为自己努力争取最大利益。我希望你的这部小说也交给我来编辑出版,我想看看你的大纲和计划。另外,我对你说,你的建议我有八成希望可以说服领导,这部书也是条件之一,希望你们考虑一下。我星期五下午过来,咱们再细谈协议,把合同签下来。”

  包巳从抽屉里找出橡皮筋捆着的大纲纸卷,站起来说:“谢谢你跑这么远出差,在这边风里来雨里去的受冻,条件太简陋了,更没法请你去家里,是在不好意思啊!”

  “能见到这么年轻这么会谈协议的作者,也很少见啊!不要客气,我先走了!”李文生出来,在新书橱前看了一眼那些老鼠啃过的旧书,到教研室把打印稿拿过来,递给包巳,说:“尽快审阅一遍,这就是定稿了,封面装帧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对了,听说你的画很好,可以设计一下,画出来嘛!”

  包巳说:“能不能添加些插图?”

  “好啊!是个新颖方式,当代作品里很少见的。”李文生笑着告辞,老冯和老马连忙跟着上车回城。

  校长转头问包巳:“谈得怎么样?你真的决定为我们学校建座教学楼?”

  包巳说:“校长!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要小看了啊!说的话就是钉钉子!只要合同签了,钱到位了,你就可以找人开工了。现在,你也可以找人设计了。”

  校长笑着故意打趣说:“真的要搞,我的提前退休报告就不上交了,什么设计,你画张图画不就行了吗?”

  “我是神笔马良吗?”包巳嘟囔一句,校长笑得更响了。

  包巳继续自己的工作,仿佛下午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李文超和包子修孟凡瑞几个过来送水送饭,问:“刘老师说,给你四万块钱你没有答应?”

  包巳说:“那点小钱算什么,你哥哥以后是世界首富!信包巳的,必得永生!”

  几个人没看过圣经,也不知道是哪部书里的台词,互相看了一眼,走了。

  校园内外议论纷纷,热闹一阵子又平静下来。

  星期三的上午,久违的太阳穿透乌云,终于露出脸来,校园里的教室和树木在大片积水映射下,非常明亮。第二节下课那会儿,正是广播体操时间,两个提着精致漂亮小公文箱的外地人,走进学校大门。两人都穿着时髦的风衣,引得学生们侧目观看。

  在大门旁问路后,两人就直直的往校长小院这边走。

  人家是找包巳的,不需要学校出面,李文超老早就在注视着,见校长招手,就把两人领到包巳那里。包巳闻声出来,一听港味儿普通话的自我介绍,就知道是宝丽金来人了,叫李文超把刘老师叫来,自己就给两人倒开水。刘老师家的暖水瓶没好意思拿回去,包巳不客气地接收了,还到较近的校长家煤炉上倒开水,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来人不是一路的,一个三十多岁的长发青年是宝丽金公司的经理助理,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微微谢顶的中年人是邵氏公司的高管。年轻人先到县城,见一直下雨,天气阴冷,他还是秋天的单衣服,就不想过来,窝在旅社等天晴。县城国营旅社又来了一个语言相同的老乡,那就熟络起来,互相一问,咳!都是找包巳的。等到出太阳,这才赶过来。不是一家的,又不是竞争对手,一起来也没关系。

  年轻人示意中年人先说,谢顶就说:“我叫席志昌,职务是邵氏广播电视公司影视制作部的一名导演拉!这次来拜访,没想到拉个剧本作者这么年轻的拉!你就叫包巳吗?我就直接叫你包子,不会没礼貌吧?”

  包巳笑着说:“我就是包巳的拉!你叫我包子,我很高兴的拉!”三个人大笑起来,觉得包巳模仿到位,就没有了陌生感。

  见刘老师进来,包巳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老师,叫刘旭容,刘老师。两人连忙起身握手。”

  席志昌问:“包巳你真的是学生吗?”

  包巳说:“今年十七岁,高中一年级学生。”

  席志昌感叹一下,说:“你的歌曲磁带是我的老板六叔亲自给他家宝丽金公司打电话推荐,我亲自把磁带送过去的。你的那个剧本,六叔亲自看过,认为可以拍摄,就派我过来谈谈你的要求和版权报酬问题。你是如何知道六叔,还给他写信的?”

  包巳说:“香港也是中国人的香港,港胞不是外宾,总有一天还会回到祖国怀抱。香港电影我很关注,从报纸期刊上知道,六叔在香港电影发展史上,功不可没,他的事业现在如日中天,此时不去抱粗腿跟他混,更待何时?”

  小青年对俗语抱粗腿可能理解有问题,席志昌却笑着说了句粤语解释,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席志昌问:“你对公司接受剧本和拍摄有什么要求?我们现在可以协商一下吗?”

  包巳笑着说:“你过来的时候,可能不知道,我的第二本电视连续剧剧本已经寄出去了,我想六叔已经拿到了。我现在在写这部剧本的小说版,你先看一下,我和这位哥哥先谈怎么样?”

  席志昌连忙说:“请便!”

  宝丽金唱片公司来的这个人也不简单,是策划部的一位副经理,音乐素质极高,对细节也很挑剔。开口自我介绍:“我叫蔡树坚,是一名音乐监制、策划师,我有公司全面授权,可以直接和你签约。我的目的是鉴证一下你的能力和实力,有可能的话,你就可能成为公司在大陆签约的第一位歌手。我想先看看你录制磁带时的乐器。”

  微笑着伸手延请蔡树坚到隔壁教研室,他的电子琴和录音机都在那里。包巳知道人家不相信是自己搞出来的,肯定要来人测试摸底的。

  掀开一个盒子,见到卡西欧,蔡树坚明显松口气,见包巳要上去开关。小蔡就伸手制止,自己打开预制录音键,听里面的预录伴奏,第一首,没听过,第二首,没听过,听到第五首时,才听到大中国的旋律,不好意思的朝包巳笑笑。

  蔡树坚奇怪的问包巳:“你是个学生,这些器材都很贵重,可以随便使用吗?我知道,我在县城里,听到广播里在播放那些歌曲,难道说已经商业发行了吗?”

  包巳说:“这是我和几个朋友同学一起建立的一间音乐创作工作室,一起搞出来的,我这边条件太差,一盒这样的空白磁带也买不起,这些五线谱,这录音机和电子琴,都是朋友们借给我使用的,学校见到我的音乐才能,算是鼓励吧!给我腾出两间房子,叫我折腾,这里是教师研究教学教案的地方,我只能周末玩一下。”

  “ 哦!——”蔡树坚下巴扬起来,明白了些。又说:“最近,你有作了什么歌曲么?”

  包巳看看墙上的挂钟,从抽屉里找出一盘磁带,说:“这个月没工夫搞,都是在考试,你懂得的,期中考试。这是一个月前的东西,你没听过,可以小声播放。等放学了,我可以当场搞两首出来。”

  什么人敢这样吹牛?在香港的话,蔡树坚可以把文件夹摔在他脸上,但此时,他却有些期待。

  快放学了,包巳去找丁香,说:“先借三十块钱,中午跟着去上次那家饭馆,我要招待香港来的朋友。”丁香没有说话,和老师说一声,提前放学回去了。

  对刘老师说:“你骑车去那家饭馆,和包景洲说一声,我们请香港客人吃饭,叫他准备几个本地特色菜,等会儿,我们几个过去,我还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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