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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易寒一脸蔑视:“如何不知,你所谓的大忌便是不让人往你脸上吐唾沫,那样会伤了你所谓的尊严,对吗?”
“既然知道,为何如此?”万骨枯一声吼叫,左手撒开作爪,一爪抓到了风易寒的胸膛,风易寒疼得双目突出,增欲死去。
原来万骨枯那一爪当当抓到了风易寒胸口剑创之处,一爪如同钢爪,直直抓进身体,把风易寒胸口的肉撕下一块来了,此刻所有人都被吓得凉气倒抽,只见风易寒胸口伤欲见骨血流如注,实在触目惊心。
风易寒虽牙齿作颤鼓着双目,但依旧打趣道:“你若不嫌弃,万可再掏深些,连我这颗心脏也取去吧!”
看到风易寒伤重如此,但还能谈笑风生,万骨枯几乎要奔溃,他反手将左手那团肉抛开,瞬间变爪为掌,一掌凝聚十成功力,砸向风易寒头顶:“我便碎了你这脑袋,看你还如何多话?”
这一掌去势快,距离近,只吓得朱三一声惊呼,大叫完了,如此距离,端是神仙也救不了风易寒了,眼看风易寒将命丧当场,其余黑衣剑士也齐齐闭眼,不忍直视,怕是不想看到下一秒风易寒脑浆崩裂的画面。
“咻!”
一声锐响过后,万骨枯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众人愕然睁眼,只看见万骨枯捂着手掌,万分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那样子竟似被毒蛇叮咬了千百口一般,而众人齐齐往古树脚看去,哪有风易寒的身影?
领头的黑衣剑士震惊不已,风易寒一个身受重伤之人,难道会突然长翅膀飞了不成?他再四下打量,只见河水悠悠草地平整,花开如霞绿柳枭枭,哪看得见一个人身鬼影?
领头无法,只得探身向万骨枯走去,将满地打滚的万骨枯扶起,想要问他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当他扶起万骨枯时,更是惊得亡魂毕冒。
只见万骨枯嘴角血流如注,当万骨枯张开嘴巴时,舌头三分有二已不见了踪影,领头不禁惊呼一声,叹道:“好快的剑法,好毒的手段。”
“头儿,万兄弟这是中了哪路剑法,竟伤得如此奇特?饶是风易寒使出的剑,也快不到这般程度吧?仅听见咻地一声,就割下了万兄弟舌头,还能全身而退?”身边一剑士凑上来,也是骇然,不禁失声问到。
那领头却没回答他的话,只是不住的摇头,边摇头边在那喃喃自语:“不对劲啊,不对劲,若是剑魂出山,不可能啊,剑魂已是二百年前的人物了……”
“剑魂?昆仑剑魂?伤他的剑法是断魂剑吗?”众剑士同声惊问。
领头道:“这世间除了断魂剑,没第二种剑法可如此之快,转瞬间可来去无踪,伤人于无形。”
有一剑士道:“若真是断魂剑出世,那剑魂岂不已为二百开外的人物,这般人物修为定是堪比神仙,他能在这一举手投足间救走风易寒,那也不足为奇。”
那说这话时,众剑士不禁脸上也肃然起敬,因那剑魂乃是二百余年前的剑圣,是也使剑之人,无论正邪,心中对其都存有敬仰,就似天下经商之人敬仰关二爷一般。
但那领头却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我鬼泣素不信邪,任你神仙再生,也不过有口气而已,便是三头六臂,也难敌七脚八手,何况,目击者还没发话呢!”
他将万骨枯扶了坐在草坪上,见对方情况缓和一些后,便把声音放柔,问到:“万兄弟,可以了吗?”
万骨枯深深喘了两口气,重重点了点头,朱三一眼不眨地盯着这群人,他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此刻风易寒无论是被人救走还是自己逃走,反正他已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对于朱三来说,心里自然稍安不少,左右这群剑士虽然凶神恶煞,但沙三深知,他们不敢对自己作什么,因为他们是父皇的属下,是皇家的狗,皇帝家自己养的狗,当然不敢咬皇子。
倒是风易寒,伤得那般重,就算侥幸逃脱,怕也难坚持多少,想到此着,朱三心里又为风易寒担忧了起来。
这个诸王之首也有苦闷之事,而他最大的苦闷就是没有朋友,那与他年龄相差二十余岁的风易寒,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位了。
当朱三还在自责之时,众剑士的一阵哄闹声将他惊回现实,他抬头一看,只见那领头鬼泣摊开一张宣纸,直铺在万骨枯身前,万骨枯凝神定气,缓缓用手指蘸起了嘴角鲜血,在宣纸上作起画来,众人定神细看,只见不足一盏茶功夫,一副少女半身画像便跃然于宣纸之上。
众人盯着那宣纸,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只见宣纸之上的少女眉清目秀温婉动人,虽是用血画就,但一眼便能看出此女不失为一绝色佳人,就连领头的鬼泣都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指着画像节节巴巴地问万骨枯道:“万,万兄弟,你当真没看错?救走天蓬的人,是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万骨枯沉沉点了三下头,向鬼泣表明,自己绝没撒谎。
鬼泣啪地拍了一下自己颈子,牙关紧咬,有有些愤慨,他眉眼拧成了一根绳,老羞成怒道:“没想到今天,屠玉门竟栽到了一个小姑娘手中,这件事若传将出去,屠玉门也莫在这江湖上混了。”
他这话说得众剑士战战兢兢,无不愤然,一剑士道:“绝不能传出去,绝不能,头儿,我们追杀她吧!”
“坏我屠玉门大事者,当然追杀到底,兄弟们听令。”鬼泣长剑挑起那画像,凌空一举,高过头顶,众剑士望着画像齐刷刷单膝跪下,同声道:“头儿请讲。”
“此女今天胆敢犯我屠玉门,便是犯了圣上,欺君犯圣者,杀无赦。”鬼泣正气凛然,他属下众剑士也众志成城,大声疾呼:“犯我屠玉,当杀不赦,海角天涯,鸡犬不留。”
朱三负手立身,冷眼旁观,直到那一干剑士群情激奋过后,他才冷声道:“尔等既然不敌一位女子,又何苦将借口推于圣上,难道各位技不如人,也怪圣上看错了人?”
众剑士闻朱三如此冷嘲热讽,虽脸上有挂不住,但却均未表露出怒色,只是齐齐向朱三跪下,同声抱拳道:“卑职恭送王爷回府。”
朱三被众剑士这一动作吓得一震,本因为众剑士会似刚才与他打几句口仗,怎料此刻却齐齐向他跪下,说要送他回府,他冷声道:“诸位乃圣上之侍卫,本王乃一介藩王,怎能受诸位送我回府?何况王府距此地不远,本王有手有脚,走回去便是,就不劳烦各位了。”
说着转身便要离开,岂料鬼泣冷哼一身,身子已如幽灵般飘了过来,拦住了朱三去路,朱三正欲动怒,鬼泣却先说话了:“在女贼伏诛之前,王爷还请莫回府为妙。”
“尔等要劫持本王?”朱三火冒三丈,怒问。
鬼泣却笑得不阴不阳:“王爷错了,卑职这不是劫持王爷,而是保护王爷,王爷可莫把我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哦!”
风易寒一觉睡到天荒地老,或许应该说是昏迷到天荒地老吧,直到稀稀索索的声音,把昏迷了不知多少天的他给吵醒了过来,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刺眼的阳光,而鼻孔中飘进的却是一股迷人的香,这香味有些奇异,似花香,似草香,但绝不是梵香,更非檀香。
在满鼻香味中,耳旁稀稀索索的声音愈发清晰了,风易寒下识意偏脸看去,却只见一只雪白的兔子蹲在草丛中,瞪着一双通红的大眼盯着他,嘴里正在惬意嚼着嫩草,那惬意,那舒适的劲,完全没被他的转头动作给吓到。
风易寒哑然失笑,暗道:“敢情这稀稀索索的声音,是这只大肥兔所发出的。”
他苦然一笑,对着兔子道:“大白兔啊大白兔,没想到人沦落至此,连一只野兔都不惧怕于我了,也好,正好我腹中空空,今天就拿你下酒吧,妙极,妙极。”
“你这想法当真妙极,不过首先你得抓到他才行,风大侠,依小女子看来,你此时此刻连爬身起来也未必能成。”他耳后,一个声音传将过来,风易寒心中一动,因为耳后那声音清脆悦耳,显然是一年轻女子所发。
他此刻才想到自己的手脚筋已被万骨枯挑断,此时此刻除了转头,连坐身起来也别妄想,所以,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转头了,当然,这转过头来他也没吃亏,因为我看见了一位惊世美人。
那少女侧蹲在他身旁,身倚着一颗柳树,怀中抱着一只小狗,浑身衣衫雪白,正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风易寒,他眉一蹙,道:“姑娘与这只兔子是兄妹么?”
姑娘听他这奇怪一问,也柳眉一皱:“此话怎讲?”
风易寒一脸无奈,耸了耸肩道:“适才它瞪着红通通的大眼盯着我已让我汗毛倒树,此刻姑娘更瞪着乌秋秋的大眼盯着我,我更是毛骨悚然了。”
姑娘听之哑然,她白了我一眼,道:“我说风大侠,不懂打趣就莫要说笑,这好端端的大好春光被你弄得阴冷阴冷的,实在大煞风景。”
风易寒叹了一口气,道:“哎,既然我说话这般大煞风景,那咱们就做点不煞风景的事,姑娘,在下腹中空空饥渴难耐,你可否把这只兔子炖了与我下酒?”
那姑娘用小手拍了拍怀中小狗的脑袋,与它道:“猛猛,听见没,这位风大侠饿了,你快与弟弟去给他弄些吃的。”
那小狗极不情愿地伸了一个懒腰,嘴里低低“呜呜”了两声,但却未有行动,看得风易寒亦有些烦了,提声道:“你家这蠢狗不懂人话,也一并烤了,狗肉就酒,人间大补。”
“汪汪汪。”听得风易寒如此一言,那小狗一脸凶恶,对着他怒吠了起来,风易寒有些惊讶:“哟嚯,坏话你倒还听得懂了?敢吠我,难不成你比皇宫恶狗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