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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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片也越做越花哨,从以前的白底黑字,到现在的黑底红字,缀上头衔,打上水印,看起来高级了许多倍。而且,每一个上帝,大概都有了我的名片。我的业务量依然是全公司的地区第一,陀螺一样的生活依然在继续。
三个月后的一天,也是我最期盼最难忘的一天,领薪水的日子,但是,那一天,却成了我的噩梦,在那一天,我所有的梦想和计划都破碎,像是一场大雨之后的彩虹,只在天空短暂的闪耀了一下,就匆匆消失了。
一切都毫无征兆,直到第二天上班,我和我的同事们被拒之门外,才集体傻眼。
在昨天的办公室面前,我们吃了把门铁将军的闭门羹,没有人知道老板的电话,之前的几个店长也人间蒸发了,本来准备好的面对上帝的笑脸,一时之间全部变成了哭丧的脸,我们被骗了。
老板变更了公司名称,所以我们之前签订的劳务合同全部都无效作废了,偌大的北京城,根本找不到昔日的老板躲在哪一个角落里,我们只能自认倒霉,也许是劫数,我们几个愣头青,从一开始就没有识破无良老板的骗局,公司老板以试用期为由,压低了我们的保底工资,然后又以公司处于发展中资金周转不灵为由,一直扣押我的那几十辆电动车——业绩提成,我的善良和信任就成了他最好的骗资之一,这又是一次我人生的血的教训。
而我也成了他们幸灾乐祸或者说心理安慰的理由之一,因为我的损失最大,同事们损失的只是一个月的工资,而我,是全部的希望和愿景。
身边,有人骂娘,有人骂祖宗,甚至有人打算告状,唯独我是沉默的,我的心里早就已经算好,我的那几十辆的电动车,变现以后,至少让我可以跻身万元户的行列,虽然,在北京城的白领当中,那些月薪上万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对于我来说,那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是这大半年以来,激励我前进的最大动力啊。
我的梦想破碎的声音,在那个早晨被淹没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的噪音里,没有了踪迹,我只感到喉咙发干,身体里莫名的发热,而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束手无策的我们只能杵在昔日办公室的门前,用行动集体抗议,显然是无效的。
大概过了半小时吧,记不清时间了,因为我晕倒在了路边。
同事们七手八脚的围在我的身边,想把我拉起来,可是我的身体就像是一滩泥,根本动不了,而那个时候,我的意识却很清晰。大力从旁边的小饭馆里要来了一杯水,给我灌下,但是发现我的嘴巴张不开了,因为牙齿僵硬,同事们合力将我的嘴巴瓣开,灌了水,打算将我送到医院,但是我却执意想要回家,倔强的手指指着宿舍的方向,同事们明白我的心思,也知道我那是急火攻心所致,就只好将我送回了宿舍。
宿舍属于公司的月租房,老板跑了,我们的房租也落空了,只能住到这个月末,也就是两天后。
同事们都打包了行李,开始四处找工作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惦念那十几万业绩提成的心火渐渐熄灭,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晚上大家回到宿舍,有人提议吃个散伙饭,然后再各奔东西,此时,伤感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奢侈的情感,大家都憋住眼泪,翻遍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兜,甚至小海,藏在内裤上的一点钱,也拿了出来,就这样,大家七拼八凑的凑了点钱,到附近的小饭馆去吃饭。他们不同意我出钱,可能是照顾我这一次的损失,虽然我知道这是他们的心意,但是我执意要出饭钱,我余文达好歹也是个汉子,骨子里的倔强劲让我表现的很硬气。我用那些饭钱买了啤酒,第一次在这繁华的北京城,将自己弄成一个身无分文的醉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