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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我靠科举续命 玉子双泽 10015 2022-05-08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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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子当街说话肯定是不成的, 林鹤找了个清静的茶楼要了个雅间。吴正涛羞惭的不敢看林鹤,嗫嚅了半天都没能开口。

  林鹤也不着急, 拿起茶壶斟了杯茶递给他:“不急, 先喝点茶稳稳心神。”

  一盏茶下肚,吴正涛渐渐的平息了不少,看着依然淡定的林鹤, 莫名的有种心安的感觉。吴正涛慢慢的说了起来。

  吴正涛他爹吴伦毫是泰长府的都监, 他家就在泰长府城,每逢书院休沐日吴正涛都必是要回家一趟的。上月休沐日, 吴正涛如往常一样随着来接的家人回家, 走到半道上遇到了下舍另一个班的同学唐建明。

  他的马车坏了, 想要搭吴正涛的马车回城。都是同学, 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唐建明上了吴正涛的车,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班的同学的, 但却也算是认识的比较早的,相对来说也算是熟识的。

  唐建明在车上很是热络的跟吴正涛说着话,吴正涛本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一时间两人说的甚是热闹。很快就称兄道弟。

  进到城里, 唐建明依然热情高涨。年轻男人之间最喜欢说的, 自然是避不开女子之事。唐建明说的兴起的时候也难免对此对吴正涛鄙薄一番:“哈哈哈, 吴老弟, 我说这些你肯定也不懂。”说着还对着吴正涛嬉笑戏谑不已。

  吴正涛虽于女子之事不甚了解, 但总归都是男人, 那输人也不输阵的,自是不甘示弱的表示自己对此见多识广的很。

  听吴正涛言之凿凿的高声嚷嚷,唐建明也不以为怵, 对着吴正涛暧昧神秘的挑道:“既如此, 吴老弟,我们今儿个去金粉街走走?”

  金粉街?这是他们泰长府城有名的花柳街,吴正涛一听心脏怦怦跳,赶紧摇头。可架不住唐建明一再的挑拨鄙视,最终,吴正涛打发走了家人,到底气盛的跟他过去了。

  虽然被激着来了,但吴正涛却是心头发憷的很,一再的跟唐建明道:“唐兄,我们今天就看看,就看看。”

  唐建明笑眯眯的保证:“放心,兄弟我今天就带你来见见世面,保证不会有啥的,哈哈哈。”

  唐建明熟门熟路的带着吴正涛进了一家小楼。小楼装饰甚是家常,一点都没有吴正涛之前认知的青楼花红柳绿的样子,屋子里的人也都是以家人相称。见状。吴正涛心下吁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疑惑,怎么有正常的家户人家住这里?不对,唐建明不是说带自己来见世面的么?

  许是察觉到吴正涛的疑惑,唐建明很是自如的解释道:“他们是乐户,都是一家人,虽然是乐籍,但却是正常人户。放心,兄弟我带你来,自然不会真去那乱七八糟的地方的。”

  闻言,吴正涛心下大松。

  果真,这家人都很是知礼,从头到尾都只是叫了女儿过来弹琵琶,唱曲儿,也没有吴正涛以为的莺莺燕燕过来骚扰的。

  许是人好看,许是曲儿好听,几杯酒下肚后,吴正涛醉了。

  醉了的吴正涛是被一声尖利的惨叫声惊醒的。醒来,看到身边捂着胸口浑身露肉的年轻女子,他还来不及惊讶的,就被人破门而入,昨晚一脸温和的妇人带着几个壮汉进来,抱着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大是悲戚:“翠儿啊,你这是咋了?”

  听得这妇人一叫,那叫翠儿的年轻女子立马指着吴正涛哀哀哭倒:“娘啊,他......他强了我,女儿没脸见人了,我不活了。”

  站在一旁浑身刺青的壮汉立马走到吴正涛面前:“你小子竟然敢奸污我妹子,今儿个你可得好好给个说法,不然,呵呵,休怪我不客气。”

  吴正涛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抖抖索索的辩驳一阵也不得要领。自然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见吴正涛答应赔钱了事,那妇人立马不哭了,对着吴正涛算起了账来:“我这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你今儿个污了她的清白,本来是要带你见官的,不过,看你年轻又是书生打扮,老婆子我积德就不带你见官了。这样,你赔五百两银子来,此事就算了了。年轻人,我给你说,我可是没讹你,你出去打听打听,在金粉街一个黄花大闺女的□□价那是多少?”

  “五百两银子?”吴正涛吓得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五百两银子他自然是没有的。他爹一个八品武官一月的月俸不过四两,就算是有外水捞,这五百两对他来说,那还是一笔巨款。

  没有银子自然是走不出这个小楼的,吴正涛掏出了身上衣衫而外的所有东西也没凑足一百两。见他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了,刺青壮汉龇牙一笑:“我们是讲道理的人,给你一个机会。赢了你就走。”

  吴正涛被他们带到了一墙之隔的赌坊。吴正涛自然是赢不了的,一场赌下来,吴正涛又输进去五百两银子,前前后后一千两。

  “你怎么走出来的?你答应了他们什么?”听到这里,林鹤忍不住问了出来。吴正涛能全须全尾的走出来,那必定是代价不小的。

  吴正涛答道:“我答应他们三天后还钱,他们就放了我。”

  林鹤一挑眉,这些赌坊、花坊的人这么讲道理?

  “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你父亲给的?”林鹤问道。

  吴正涛低了头:“我不敢跟家里人说。没办法,我把我们家传的玉佩跟一对血玉镯给卖了。”

  林鹤重重的出了口气:“不够吧?”

  吴正涛顿时激动的不行:“我凑够了一千两,去还账的时候,谁知他们又说不够,然后又逼着我去赌,然后就由越输越多。”

  那是自然,那些人自然不会让人轻易还完账的。怪道第一次放的那么痛快。

  说到这里,吴正涛重重的将额头磕在了桌上:“我是真没办法了,家里我已经想尽办法要钱了,我娘的首饰都被我偷拿了好些出来当了。可是,还是不够还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正涛越说越颓丧,自嘲的一笑:“想必你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听话吧?不听话不行啊,他们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家在哪里,我家门口都有他们的人时常在晃荡,这些个亡命之徒,我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话。”

  “本来,我原想着实在不行还是跟我爹的说的,可我之前就听说过,能干这些刀尖带血生意的人背后的后台都是很硬的,我怕就算把我爹拖进,说不得事情没解决,还反倒害了他老人家,我也一直没敢说。”

  吴正涛说着说着突然一咬牙:“他们这次竟然要我...要我...我又欠了快一千两了。他们这次说,我要是还不了,他们就去找我爹要钱。我准备跟他们拼一场,大不了这条命我不要了。

  林鹤听得眉头一跳:“好了,先别放狠话,你的命还是好好留着吧。现在我们来好好的复盘一下这件事情,我来问你,你来回答。”

  见林鹤一脸正色,吴正涛也顾不上愁了,立马正襟危坐:“你问。”吴正涛突然升起了希望,是啊,林鹤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林鹤问道:“你跟唐建明很早就认识了?如何认识的?”

  吴正涛:“他姑姑是杨守备杨家鹏的继室,逢年过节的我们去杨守备家拜见的时候见到过几次。”说到这里,吴正涛想起一件事:“哦,对了,他跟夏继先是姨表兄弟。”

  “啊呀,我这次被仙人跳,莫非就是这个唐建明想要给他夏继先报仇?!”吴正涛恍然大悟的高声说了出来。

  林鹤微微摇了摇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应该不是主要原因。你可有想过,他们既然能找到你家里,那必是知道你爹是谁的。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即便赌坊、花楼背后有后台,但你爹可是正八品都监,管的又恰好跟兵勇有关的事务,他们的后台要对上你爹,恐怕还是要思量一二的吧。”

  都监这个官儿不大,但却是有实权的,也是地方上很关键的职位,一般没有很大的利益关系,好端端的谁会去动都监的儿子?

  吴正涛一惊:“你这样说来,还真是......怪道他们说要是还不上钱,让我帮忙盖一个章也就能抵消了。”

  林鹤徐徐的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慢慢拨开了云雾,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林鹤又问:“你爹跟杨守备关系如何?你爹是谁提拔上去的?你可知道。”

  听吴正涛说完,林鹤皱着眉头立即起身:“走,赶紧去你家,将此事跟你爹好好说说。”

  被林鹤一提醒,吴正涛也坐不住了,这等时候了,就不要想着自家爹打自己不打自己了,更不要想着是不是不要将爹拖下水了。明显的,这就是冲着他爹来的。

  吴正涛他爹吴伦毫听儿子说完被仙人跳的事,脸上的肉只抽,看他这濒临爆发的样子,林鹤很是担心他会立马暴打吴正涛一顿,正要劝解的时候,却听吴伦毫拍着桌子怒吼:“娘的,竟敢欺负我吴伦毫的儿子,看老子不平了他的院子。”

  看来,吴正涛这顿打暂时是不用挨了,林鹤赶紧道:“吴都监先不要动怒,还是想办法先要解决此事才是。”

  吴伦毫能从一个江湖镖师做到正八品武官,那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闻言点头:“很是,很是。”

  因着吴正涛先前的叙述,吴伦毫对林鹤现在自然是另眼相看的,自家那个蠢儿子被人欺负了那么久都没发现端倪,这林鹤稍稍一问就发现了疑点,可不是有用的紧。

  既然有用,那就用。何况自家那傻儿子,该说的不该说的方才已经跟这林鹤都说了,现在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那就请过来一并商量好了。

  几句话一过,吴伦毫迅速收拢心思,再不将林鹤做小辈看待了。这小子看问题敏锐的很,也敢说。这不,就听林鹤直接问了:“我先前听吴兄说,杨守备仿佛待吴都监不大用心?”

  吴伦毫笑道:“嘿,你这小子说话真会说。什么不大用心,那家伙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当年他要提一个亲信做泰长府都监,结果,韩通判非提了我上去,这家伙干不过韩通判,可不是看我不顺眼么?”

  提到了韩通判。林鹤心里的这条线慢慢清晰了起来。

  原来,韩通判咸鱼了几年,今年不知怎的,突然发起狠来,开始做起事来。他这一做事那就与众不同,本是监察御史出身的他,立马就干起了反腐的老本行,这些时日,拼命的在查贪渎舞弊等事。自然的,吴都监这个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就是他的利剑,指哪打哪,自然的,吴都监就碍了人眼了。

  这些时日来,吴都监名刀暗枪的挨了不少,好在他立身算是正的,就算是捞一些外水,那也是见者有份,从来不吃独食的,这样下来,倒也撑住了。

  没想到,别人啃不下他,却是对着他儿子下手了。这样一想,吴伦毫铁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听着这响声,林鹤暗忖,幸好这桌子够结实,不然还不够他拍的。

  林鹤赶紧止住:“吴都监先不要恼火,先想想,这次他们想要用你的印信盖什么批条?”方才问吴正涛,吴正涛却也不知道他们要盖的东西是什么。

  吴伦毫稍稍一想,大概明白了:“能有什么。我这印信不过就是路引、去厢军或是牢中提人什么的。估摸着他们是想提什么人走。”

  林鹤继续:“吴都监可是知道他们是为着什么人?”

  吴伦毫皱眉想想:“这些时日,我们抓的要紧人物也就是泰长府的马常盛马典薄了。其它的小角色,想必他们也不会如此的劳师动众了。”

  说着,吴伦毫摇摇头:“不对,这个马常盛虽然官儿不大,但也是个正经九品的官儿,何况此人极为关键,这次泰长府赋税贪渎的案子,他可是个关键人物。所以我们这次看得很紧,下到了府衙的地牢里,我亲自带人布置看守的,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

  “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么个关键人物,他们难不成想要放出去?那也太招眼了。背后之人没那么蠢的吧?”吴伦毫大是摇头。

  林鹤出声:“如果,他们进牢房不是为了将人放出来呢?”

  吴伦毫倏然看向林鹤:“你是说?”

  林鹤定定的看了回去。

  吴伦毫轻拍了桌子几下,立即起身:“我出去一趟。今晚你们俩不要出门了。我让人给书院送信给你们告假。”

  现在这种情形,林鹤自然不敢托大回书院的。说不定吴伦毫他们院子周围现在全是人在监看着呢。

  看着他爹大步走出院子,吴正涛心头大石去了一半,立即心情甚好的拉着林鹤道:“在这儿等着也不是办法,你不是一直想要练拳脚什么的么?走,我们家后院有个演武场,我教你练练拳脚、练练箭,走。”

  两人练了没多一会儿,却是有人来叫林鹤两人了。

  来人林鹤认识,是韩通判身边的王全。

  林鹤欣然应往。

  林鹤两人被径直引到了韩通判的书房。进去时,吴伦毫不在。不过,书房里却有代天巡视的监察御史樊敬仪在。一看这阵仗,林鹤陡然兴奋了起来。

  韩通判矍铄的眼神很是看了眼林鹤:“小子果然不错。”

  林鹤赶紧躬身:“前辈谬赞了,林鹤愧不敢当。”

  韩通判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坐吧。”

  林鹤二人谢过坐下。

  韩通判跟樊御史自然是想亲耳再听听事情的始末。

  听完二人叙说的,韩通判跟樊御史相视一眼并未说话,吴正涛却是有些着急了:“韩通判,您可得赶紧让人看好那马常盛才是,千万不能让人将他害了去。”要是别人吴正涛可能还不大敢开口的,不过,这些年跟着父亲也来了好多次通判府,跟韩通判也喝过几次酒,吴正涛在面对韩通判时倒也没有平常的拘谨。

  闻言,韩通判捋着胡子白了吴正涛一眼:“怪道让人仙人跳了去,果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一听这话,吴正涛顿时臊红了脸再是不敢吭声。

  韩通判怼完吴正涛,仿佛心气儿顺了点,看着林鹤不客气的问道:“你为何不问这个问题?”

  这韩通判果然老顽童,这话答起来容易,可一不小心,恐怕会给吴正涛那颗梗实的心再划伤一刀。林鹤赶紧道:“前辈勿恼,吴兄也是担心使然,毕竟是局中之人,自然难免着紧了些。晚辈之所以不问,那是因为知道凭前辈的英明决断是早就已经安排人去了,说不得,此时,审都审出来了。”

  韩通判看向林鹤的眼神一亮:“小子有两把刷子。好,那你且说说。这案我该怎么审?”

  这个问题好回答,也正是林鹤想要告诉韩通判的:“前辈目视深远,英明果决,晚辈本不该也不能置喙的。不过,现在前辈既然已经问起,晚辈要是不答那就是不敬。晚辈认为今日正是审问这马典薄的好时机。之前这马典薄一直不肯吐口,想必是心有依仗。而现在,他如果知道,他的仪仗不但不会救他还会想他死,想必他知道怎么选的。”

  林鹤所料不错,现在吴伦毫正在审问这马常盛。刚开始,马常盛还嘴硬的很,听吴伦毫说有人想要他的命的事情,还呵呵冷笑:“吴伦毫,这等离间计在我这里没用。”

  吴伦毫也不以为意,挥手一示意,立即有人带了几个人进来。如果吴正涛在,想必是认识的。就是他先前在金粉街遇到的那几个壮汉,当然,还有那叫翠儿的母女俩。

  听得人证的一番话,马常盛当即面如死灰,吴伦毫呵呵冷笑:“马常盛,我多的话也不跟你废话了。今儿个老子就跟你交个底,只要你好好的供述,你的罪当然是不可能免得了的,但是,你家人我却是可以担保,绝对不累极他们。”

  马常盛萎钝了下来,这个选择题对他是再好选不过的了。现在这情形,他主子眼见着是想灭他的口。如果单单只是灭了他也就罢了,可是主子的手有多辣他是知道的,这翠儿就是一个例子。

  这翠儿出身说来不差,是个九品知事的女儿,可就因为他爹犯了事,主子那可是毫不留情,一家子可都让他折腾了个干干净净,就剩个女儿,还让主子给卖了一笔钱。

  想想自家儿子跟鲜妍的女儿,马常盛到底撑不下去了,闭上眼萎钝了片刻,尔后睁开眼看着吴伦毫:“你说的可当真。”

  吴伦毫点头:“当真。我吴伦毫有今天,讲的就是个信义。”

  这种时候,信义不足以让人信服,接着吴伦毫又道:“此事,韩通判跟樊御史已经点头了。”

  听到这里,马常盛放心了。有他们两个点头,那事情就大差不离了。

  很快,吴伦毫亲自送来了马常盛的口供。

  看着手中的口供,韩通判一张干瘦的脸仿佛大了一圈儿,到底忍不住将口供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这些蛀虫,竟然敢如此贪渎,真真可恨,可恨。”

  樊敬仪接过看了口供,一张儒雅的脸也是起了狰狞之色。

  吴正涛站在一旁大起不敢出,忍不住轻轻撞了撞林鹤,他们这是走好呢?还是不走好呢?

  长者都没发话,怎么能走?林鹤摇摇头。

  正摇头,林鹤的耳边却是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告诉韩解世他们,泰长守备杨家鹏的原配堂姐跟户部左侍郎尤长冬的夫人是姨表姊妹。

  这没头没脑的话,林鹤自然不好直接跟韩通判他们说的。

  不过,系统既然这么说,那必是有缘故的。

  林鹤想了想,悄声问吴正涛道:“你可知道泰长府的官儿,有哪些跟京城的官儿有姻亲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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