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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九源欣赏着一众人变换的脸色, 在萧子奕开口前,折返回了马车, 但让自己的人控制了城门, 谁要来去,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萧子奕震惊过后,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上任不过一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知道的是误会, 不知道的,还只当是他故意为难大晋战胜归来的功臣。想要向薛九源解释, 奈何人家与他多说一句都嫌弃的样子, 让他不好再觍着脸说什么。
他黑沉着一张脸, 看着薛九源坐进马车里不再出来, 脑中想起先前听到的消息。
西宁侯并没有故意向契丹挑事的意思, 实在是契丹人来得太不厚道, 赶在西宁侯老铁树开花,成亲的当日来偷袭,不曾想西宁侯娶的就是他新招揽来的副将, 西宁侯还没出马, 便被新过门的侯夫人差点斩了主将。
成安帝得到消息大笑不止, 直道这一回再叫契丹抓不着什么错处了。
西宁侯夫人未杀契丹主将, 倒把莫山王与契丹五皇子都虏了回来, 往汴京一带, 契丹王想要他们活着, 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向大晋要东西了。
成安帝还做着用他们换个几年年贡的梦,却又听到他们在回京途中遇袭,悉数亡命, 连俘虏也……
他本不在意这些事, 却没想到,许银宗新得的副将是薛九源,那么,传闻中英勇异常的新侯夫人也是薛九源!
他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许银宗这些年一直未娶,恐怕就是为了薛九源。而薛九源曾是他的求婚妻……
或许……他头上在很早的时候就被人抹了一片绿色……
马车里的人可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许银宗见薛九源恹恹的,低声问她,“看到了萧子奕,心情不好?”
薛九源摇了摇头,“我不在意他,只是不知是谁要我们的性命。”
她抬起眼来,看向许银宗,“你说,要我们性命的人与当初害薛家的人,是不是同一人。 ”
许银宗看入她微湿的眼中,确定这不是她在意一个人情绪,她目光里的专注和偏执让他不忍心隐瞒,“或许是。”
“是陛下?”
许银宗默了默,缓缓摇头。
薛九源不知他摇头的意思是不是还是不想说,见他无意再说下去,便也不再问。
听到薛九气在车外提醒她有人来了,她重新打起精神,掀开车帘站了出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煊威公,“你能做主?”
煊威公得到儿子送来的消息,立时一面派人往宫里递消息,一面往城门口赶来,生怕自己的儿子见了薛九源脑子发冲,做出蠢事。
见自己儿子黑着脸,站在那里,匆忙问了两句,得知没起太大的争执,才松了一口气,往马车这边来。
他寻思着,现在薛九源不是女匪的身份了,怎么着也该给他这个长辈一些面子的,却不想对方一见面就是这样冷漠的态度,让他尴尬地停住步子,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起争执?那怎么会是这么个态度?
跟在他身后的人皱起一双娇眉,“九源,你怎么能这么和爹说话呢?他可是听到你的消息,就高兴得马上赶来了。你可是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生气?那件事情,与爹无关,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煊威公。”薛九源无视喋喋不休的云霓,“你很缺女人么?再缺女人,到哪里都带着儿媳也不妥当吧?你儿子也能同意?”
云霓还没说完的话卡住,娇.小的面庞瞬间失了血色,泫然欲泣,“你怎么可以这么败坏我和爹的名声?!我听说你回来了,才求着爹带我来见你的。只是担心你,你这几年流落在外,无人教养……”
这不就是在往人心口上撒盐吗?
薛九源臭着脸掏了掏耳朵,似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的样子让云霓的脸色黑了又黑,声音自然而然地停住了。
她的话是未说完,意思却表达得足够清楚了。
煊威公身后跟着的是萧子奕及一众官员,听明白云霓的话,纷纷对薛九源露出鄙夷又惋惜的神色。
薛家的女儿得了再多的战功又有什么用?到底粗鄙不堪,也不知尊敬长辈。亏得西宁侯把她娶了回去,怕是以后会闹得鸡飞狗跳。也幸好被西宁侯娶了回去,不然只怕成安帝为了安抚她,随意指婚,要祸害他们家了。
薛九源斜云霓一眼,状似嘀咕,“后宅女子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前院才得到消息,人就从后宅听到消息赶过来了?还是说你是你家公公的小尾巴,所以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儿媳与公公是要避嫌的,关系再好,再相处如亲父女,也不当时时在一起。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叫煊威公身后的人都听得清楚。这些人都是选量出来的官员,平日里与家人相处时皆知有些嫌是要避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似煊威公这对公媳全然不避嫌的样子,无人说时不觉得,有人点破后,种种微妙感都出来了。
煊威公也体会到了个中微妙,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薛九源,休要故意说这些坏人名声!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在府中时与云霓自不会待在一处,听得儿子出了事,焦急出来,正巧儿媳经过,看到他着急的样子,上前体贴询问。上一次去易州时也是这样。
他原本觉得只是巧合,并无不可。
可先经薛九源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不太对劲了,不好再说出来。
只是眼下的情形不宜细究自己家中之事,得快些将人请进城安顿,免得事情闹大,陛下怪罪。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怎么不知,我想的是哪样?”薛九源笑嘻嘻的,暧.昧地挑挑眼,没个正形,“不如煊威公向大家解释一下?是哪样。”
“九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云霓痛心疾首,豆大的泪珠几乎就要涌出来。
萧子奕心疼不已,“薛九源……”
“闭嘴!”薛九源不想理会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白花,但人都恶心到她面前了,她不回敬一下也说不过去,“第一,他是你云霓的公公,不是我爹,要孝敬,那也是你与你丈夫的事,与我八杆子打不着,休要胡乱掰扯。第二,别再拿什么破事来说事。你每一回都会念叨的那点事情,我还真没放在心上。你这么念叨,难道是你自己觉得嫁错了人,想要在我身上找成就感?”
煊威公一家三口面上忽青忽白,匆忙转眼看向身边人,见他们憋笑的样子,尴尬地想要开口打断薛九源的话。
然而,薛九源并未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萧子奕也别自以为是,你哪一点能与西宁侯相比?若非要说,我谢云霓替我跳火坑。第三,别说谁是我的长辈。我家中三年前皆已不是阳间人。你那么强调煊威公是我长辈,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周围的人憋不住了,哄声而笑。
薛九源也笑了笑,慢慢转了转握的手,对云霓道:“以后别再到我面前来整这些夭蛾子。把我惹得不高兴了,我的刀不长眼。”
她今日动刀上了瘾,当下提及,便真动了刀。
一人高的刀在空中舞动,让一行人呆了眼,待得反应过来时,只听得一声脆响,云霓右耳上的耳坠子已然坠地,只有一点耳坠勾子还挂在耳朵上随着耳朵颤动。
煊威公与萧子奕站在她身边都未来得及出手拉开她。
空气中的气息陡然安静下来。大家看向薛九源的目光都变了。
如果说之前与煊威公同来是为了给朝廷撑场子,给这两父子卖人情,现在不得不思量思量这位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的主会不会把京城闹得天翻地覆了。
料理完云霓,薛九源这才觉得清静了,对着煊威公扬了扬下巴,“这里的事,你能做主?!”
煊威公这会儿也不觉得自己的话能在薛九源面前有什么份量了,心里恼薛九源不给他留一点情面,却不敢挑衅她的大刀,黑沉着脸,老实道:“本公已派人去请太子殿下。”
“太子能做主?”薛九源皱起眉。
她记得梦里的太子没有太多实权,直到成安帝快被太子害了,太子才真的得了些实权,怎么现实中成安帝还好好的,就放权了?
煊威公瞅她一眼,心道薛九源胃口太大,连太子出面都不满意,“陛下龙体欠安,眼下国事由太子与云丞相主持。”
“行吧。”薛九源又进了马车,“那就等能做主的人来了再说。免得费本将军口舌。”
不过片刻,薛九源的声音懒洋洋地从马车里传出,“陛下得的是什么病?下不来床了吗?”
萧子奕眼睛一亮,斥道:“还不是怪你们?既然无事,也不派人送信回来,你们的死讯传回来,陛下在大喜之时陡然大悲,才成了现在光景。”
“闭嘴!”煊威公给萧子奕一个巴掌,忙对着马车道,“犬子无知,望西宁侯与将军海涵。”
“既是无知,又如何能当职为人丈夫?”许银宗冷淡的声音传出,直戳得两父子眼前发懵,“待本侯见到陛下,必向陛下提一提,官职可免,亦可放妻归家,免得带坏云丞相家的好女儿。本侯曾听说,云丞相家的女儿虽是养女,却甚是知礼懂事,如今才知道,是这般心机深沉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他在京中素来有威望。
薛九源说得再多,在众人眼里不过是女儿家的小肚鸡肠小打小闹,不会是什么大事,但经许银宗一开口,便觉得煊威公家当真惹到人头上,不能善了了。
煊威公与西宁侯,他们没有任何悬念地选择西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