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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妆

镇国公主(BE线) 3346 2022-05-08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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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都之去连昌宫,不过百里。若非阿欢身为太子妃,必得乘车,又或是天时晴好,上午出发,下午即至。可惜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因此虽已尽量轻简仪仗,中途又一刻不停,我们也在深夜才赶到。

  宫门已闭,连各处人等也都安歇了,接驾的县令得了消息,星夜赶来,想将我们迎去驿馆,我与阿欢本就是为着表孝心来的,自然谢绝他们的好意。这等地方,迎驾都是常事,州县官员不乏人精,一见我们如此表现,立马也尽忠职守,派人为我们送来吃食布帛。

  我见那送物清单中附有一帖,随意打开,署名是寿安县尉郑义安,叫余停去问了一句,回报果然说是郑休远侄孙,阿欢便笑:“毋怪圣驾东幸汝州,回来却绕到西边连昌宫来了。”

  我见四下有人,嗔她一眼,阿欢但笑不语,唤过夜叉奴来,命今日随行之人,皆赐物一段,又将地方所供羊酒均分出去,眼见人人面露喜色,才打发左右,只与我两个坐进车中,共将脚伸在一床被里,一手捧着胡饼,极出心裁地用刀切成一段一段,丢在汤中蘸满汁水,提起来喂我,一面慢条斯理地道:“你说武延基,会不会这样议论?”

  我一日没吃东西,早已饿得狠,听了她这话,却不知为何又失了食欲,胡乱咬了一口,低声道:“陪嫁的人都安排好了么?”

  阿欢接着我在饼上咬了一口,再喂我时,突然眨眨眼:“要不要蘸蒜齑?”

  我一怔,她便促狭一笑,将这一段丢在我口里,自己重拿了一段,小口慢嚼。我是没心情这样吃的,几口塞下去,又捏起一段,被她在手上一拍:“不噎么?”

  也是神奇,本来不噎,被她一说,却噎住了,她本也是调笑,见我憋得满脸通红,慌得一蹬腿站起来,连几带碗都踢翻,汤泼在我身上,我本只是噎,这一会更急了,又说不出话,鲠着直要翻白眼——倘若我最终不是死于心脏病或者其他什么疾病,却是被女朋友喂的饼噎死的,不知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老人家倒好,这种时候,也不知想起了哪个曲里学的土方子,站在座上,弯着腰,手藏在袖子里,气势汹汹地在我背上拍打,一气拍了十七八下——按她这种拍法,别说喉中有物,就是肠胃里的存货,都差不多要拍出来了——我一口把饼吐出去,又吐了几口酸水,喘过气来,可气的是这厮还在死命拍打,我没被饼噎死,却快被她拍得咽了气。艰难伸手,将她的袖子颤巍巍一扯:“好啦。”

  她不信,还拍了几下,才探身来看我:“好啦?”

  我简直要翻白眼:“好啦!”

  她还不肯,两手捧着我的脸,逗我张口:“啊。”

  我只好回她以真的白眼:“啊——好!啦!”

  她长舒一口气,瘫坐回去,还有闲心取笑:“我以为只有阿思这样年纪,才有这等忧虑,谁知你这样大了,还这样冒失。”

  我见衣裳都被汤泼湿,埋怨道:“你好意思取笑我,方才谁一脚把汤踢我身上?亏得我把蜡烛挪在角落去了,要不然车都烧起来了。还说我冒失!”

  她把头向旁边一拧:“你作那副吓人模样,怪谁?”

  我说不过她,兼之背心、心窝都被拍得疼,实是无心拌嘴,一面低了头去看衣裳,幸亏行程简陋,没要他们送的那些大鱼大肉,只是一碗清汤,又有被子隔着,除了油一点,等风干了,倒也看不大出,但还得叫人来清理车厢。向后一瘫,便想叫人,身后一凉,却是阿欢自颈中伸手探我的背,一面轻声问:“拍重了?”

  我嗯一声,本想提醒她一下她女朋友我这身体,其实不可以下这样狠手——容易引发心脏病,发现她又想解我的衣裳,估摸着想看情况,又不忍苛责,只笑道:“没什么大事,我也不会总噎着。”

  她不说话,将我的衣裳解了,转过去看。我等她说些什么话——譬如取笑我的细皮嫩肉,随手一拍就了不得之类的——却半晌没有等到,偏头看时,只见她的手来回在背上抚摸,夜凉凉的,被拍过的地方热热的,她的手冰冰的,于是冷气热气,交替在我背上穿梭。一丝丝,一缕缕,仿佛进入了幽冥仙境。倘若我们不是在连昌宫外,天明后还要觐见母亲,此刻我真想把她按在壁上——或者被她按在壁上。脊背一绷,低声叫:“阿欢。”

  她听出我的情绪了,自背后将我的衣裳掩好,重新系上,手在我肩上一拂,趴在我肩上,贴着我耳朵道:“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我连腿都绷紧了,脚尖踢出去,叫了一句“阿欢”,手向后压,摸到了她的手,又收回来——为了迎接圣驾,我们都穿着礼衣,刚才那一番动作,便已闹得够零散的了,若是再做那事儿,一会也不必觐见了。

  她却不肯,固执地来摸我的手,头还贴着我的肩,满头的首饰碰到了我的头饰,发出一阵碰撞声,索性就把头饰卸了,把大袖撩起,从前面领口探进去,我被她搅得哭笑不得,捉着她道:“阿欢!”

  她不接话,只是侧过来,亲吻我的脸——一日赶路,脂粉倒是脱了一半了,味道却还久而不散,可恨我意志极不坚定,心里知道这样不大好,偏偏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且越是想起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身边围着那么些人,反倒更有些兴奋起来,不由自主地偏过头,嘴唇擦过她的唇角,余光见她眼角周围暗了一块,伸手去拭,她却倏地弹了回去:“困了,靠一会罢。”

  我拽住她:“怎么哭了?”

  她瞥我一眼,甚是轻描淡写:“你说呢?”

  我便恍然,想抱住她,她却把我推开,正襟危坐,叫人进来收拾,又叫侍女们拿了妆匣,与我二人重新施妆。

  方才怎样都不觉羞,这会见人进来,倒有些不自在起来,各自侧了脸,阿欢叫王德:“略补一补就好。”我本想叫仙仙,因见车内狭小,又暂忍住,阿欢忽道:“把妆盒留着,退下罢。”

  王德低应一声,退了出去,我看阿欢,阿欢也看我:“你造的业,你替我补。”

  我笑道:“你不怕我给你补得更花?”

  她将下巴一扬,淡淡道:“要花就一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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