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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薛宣稍一点拨，纪虞就明白了事情有多严重。
不管什么案子，被怀疑的对象从警方眼皮子底下溜了，都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这等于给自己身上抹黑。
他们不知道队里什么时候盯上了魏老，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魏老在哪。
返程还是纪虞开车，薛宣和雷队通电话。
“我说雷队，你们什么时候盯上老头儿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不厚道吧？”
“少来这套，老子还不懂你小子什么毛病？往魏老家门口一蹲，大咧咧一聊，我们还蹲什么人？”
薛宣稍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就在旁敲侧击雷队的布置。
雷队不知他今天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反正人都不见了，就直截了当地交了底。
当时魏老开了鉴定会后，交接负责人和雷队提了一句，说背后有专业人士，挑文物的眼光相当毒辣。
雷队当时没多想，可送魏老的人回来以后，提到魏老接了几个奇怪的电话，而且脸色不好看，他联想起负责人的说法，就对魏老的行踪上了心，先派两个小伙子蹲了两天。
不蹲不知道，蹲人的传回来消息，魏老行踪不对劲。雷队就算再经验丰富，遇到这种情况，也出了一身冷汗。
底下文物局拜托薛宣请魏老出山是他默许的，万一魏老是犯罪团伙背后的专业指导人，还跑来做证物鉴定，岂不是闹了个大乌龙？开门揖盗也不过如此。
这传出去能让人笑话死，他就等着挂城墙上风成人干吧。
薛宣：“老雷，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你得和我说清楚，魏老头到底哪儿不对劲了？”
雷队：“几个典型表现。他家最近经常半夜灯火通明，而且我们查了他的资金情况，发现他这几天取出了很多现金……”
薛宣皱眉：“取出现金？雷队，不是我说什么，如果他真是团伙背后的专业人士，应该有来源不明的大额资金进账才对。”
魏老头是个随性的人，从不看重钱财。而且他要是有钱，早二三十年就买了套新房子，何苦挤在那套小破教工宿舍里。美院又不是没新房。
雷队在那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薛宣，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幕后人士，这时候失踪很危险。”
如果他是，他年老体衰，在被逼到绝路的团伙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如果他不是，在这个当口忽然失踪，很可能是被团伙盯上了。
薛宣呼吸粗了一秒。
他沉默一会儿，换了话题：“那画像有线索了么？鉴证科呢？这边文物就剩……”
纪虞反应快，立刻抽手蒙他的嘴。雷队也是从基层上来的，刑侦的脑子没丢，在那头嘶一声，“你俩才放了俩小时假，就跑玉县现场去了？有你的啊薛宣？”
薛宣推开她的手，装傻充愣：“秋游、秋游。”
他们回来调查属于打擦边球的行为，纪虞刚进队，不懂还情有可原，他都做到副队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薛宣很识趣，立刻和雷队汇报这边的调查情况，说完了，还特意问雷队：“大概情况就这样了，那鉴证科调查到哪步了？”
雷队皮笑肉不笑：“小子，你是将功补过，问题别这么多。赶紧滚回来。”
薛宣挂了电话，苦着脸拉着纪虞的手摇晃，“虞虞怎么办，我要被吊打了……”
晃完了才意识到，两人已经分手八年了。
坐在同一辆车里，纯属意外。
薛宣一怔，纪虞已经默不作声地推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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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的怀疑都是虚的，魏老的账目明细可是实打实的。
薛宣好像还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啧啧地翻看流水，“魏老头这么有钱？”
纪虞默了一下。
“魏老师好歹是文物鉴定的大牛，有很多人找他鉴定传家宝。”
薛宣应声，似乎满不在乎地继续翻看。
纪虞却知道，他心情不太好。
没办法，两人青梅竹马，薛宣小时候内裤什么颜色她都知道。仅仅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薛宣什么心情。
他们回来时，正好赶上鉴证科调查报告出炉。犯罪团伙选择的爆炸点离墓葬很近，鉴证科安排人下墓看过，里面都被团伙掏空了，他们已经把墓葬移交给文物局。
薛宣还在看流水，纪虞翻了一遍报告，把之前的猜想和雷队详细说了一遍。
雷队点头，“他们带走了贵重文物的可能性很高。我们现在有两个主要任务，第一是继续寻找魏老的下落，第二，是盯梢本市附近的文物市场，防止罪犯销赃跑路。”
纪虞问：“那我们的假还放到月底么？”
雷队笑笑，还没开口，纪虞之前见过的技术宅匆匆进来了。
他没想到在队长办公室见到纪虞，对她礼貌一笑后，就将一份监控照片放到雷队面前。
“头儿，魏老手机开机了，人就在彭庄市场。”
纪虞心里一紧。薛宣也从流水里抬起头来。
彭庄，是p市最大的古玩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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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宅叫沈期，是全p市刑侦系统内最厉害的电脑技术员。
他时刻监控着魏老的手机情况，魏老手机一开机，就被他发现了。加上三角定位，很快利用彭庄市场的监控探头找到了魏老的位置。
事发突然，雷队二话不说，亲自带人过去。薛宣跟着发动车子，雷队只叮嘱了他注意点儿，旁的没说什么。
彭庄市场很大，里外纵横十几条街，早就不是当初小打小闹的规模。
市场里人很多，车子统一停在市场外。雷队布置人手，从几条主路进，往魏老刚才的位置摸过去。
薛宣居然也来“堵”魏老，杜亮很是诧异，往他身后看了一圈，一边和他往里走一边问：“妹子呢？”
薛宣一愣，回头才发现纪虞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