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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跳动,如同此刻乐涯跳动的思维。
左不过从始至终的平静,要么是他对自己藏匿地点的自信,要么是他对自己疯狂情绪的隐匿。无论哪种情况,遇到一个理性、懂得克制自己情绪的疯子,对乐涯而言都无意于雪上加霜。
这件案子很可能就是她生前破获的最后一桩,她可能再出不去这间黑暗的屋子。想到这种极大可能出现的、最坏的结果,乐涯的心里有些悲伤。这种悲伤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浓烈,一直侵袭着她的理智防线,叫她的思考都变得越来越艰难。但直觉告诉她,她必须保持冷静、继续思考,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能停止——对话终结的时刻,应该就是左不过手中匕首派上用场的时候。
左不过虽然不懂什么心理学,但凭着他在深宫里这么多年的察言观色,他自有一套对人面部表情的掌握。他看着乐涯面部每一处细微肌肉的抽搐、眼瞳的转动,就像欣赏一件弥足珍贵的艺术品。似乎是嫌烛光太远,影响了他对这细微之处的观察,他起身把蜡烛拿到手里。蜡烛几乎贴到乐涯的脸上,叫乐涯一阵心惊肉跳。而左不过明显对此感到愉悦,等着她理智全线崩溃的瞬间。
“放心,咱家也是个讲究的人,做什么都喜欢专心致志。一定会说到做到,给你解答完所有的疑惑后,再送你离开的。”左不过用蜡烛的底端划过乐涯的脸颊,啧啧的叹息:“多好的皮肤呀,这么充满光泽,叫人不人释手。等你死了,我一定会把她剥下来,重新填上草和石灰,制一个娃娃送给莫疏桐。这样,即使他痴情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乐涯心里一颤,她震惊的拼命扭头看着左不过,似乎哪里有些异样。
“别那么看着咱家!”左不过看到乐涯的眼睛,眼神不自觉的躲闪一下。“你知不知道,咱家最厌恶的就是你的眼睛!它那么自负、明亮,似乎能洞穿这世界上所有的罪恶。”
乐涯把眼睛转向别处,她尽量不激怒他。方才左不过说的应该是假话,他说要把自己剥皮可能是真的,因为她送走了他那么多的弟兄。但他不会把自己的皮寄给莫疏桐,如果说莫疏桐是他选出、支持的新帝。她觉得哪里好像有些矛盾,却在这紧急关头说不上来。时间紧迫,她只能拣最关键的节点继续发问:“你们的祖先和季氏达成的是什么协议?他们怎么可能叫你们参与新皇的选拔?”
“什么协议?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左不过似乎听闻过乐涯的政治白痴,简单解释道:“你只需要明白,我们组织见惯黑暗和阴谋,而季氏历任皇帝是不需要这些,我们就是帮老皇帝筛查区分阴谋与阳谋,鉴别新主的品格。所以如季辛之流,是不配的。”
左不过的一番话,叫乐涯都有些佩服季氏的祖宗了,从来还没见过黑暗还可以发挥如此的效果。左不过话末说到季辛,给乐涯提了醒,她继续问道:“花媚人和兆隆帝的春-宫,也是你们的设计?花媚人也是你们组织的人?”
“季辛的死都是我们的设计,花媚人只是其中的一环,当然也包含在内。花媚人么,算是我们组织的人吧!”
左不过话间的停顿,引起乐涯的注意。但很快,她又被左不过之后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你以为季辛仅仅因为在青楼被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强上,就会气死么?不,当然不会。凭他能委身给我们组织的头领,他的底线就可见一斑。我们只是用这件事,给他一个小小的提醒,叫他知道我们组织又卷土重来了。之后,就是我一手设计推动的虚凰案了。原本张悦容只是要韦如意还有她的儿子死,但当她知道定云夕也怀有身孕时,她请求我们把她一并除去。所以,我就教她给定云夕下毒。”
“那种毒真是绝了。”左不过想起易阳,忍不住称赞。“定云夕随着中毒加深,举止越来越像个男人。我们原计划是要她腹中的孩子流掉的,不知什么时候,她居然发觉了。定云夕凭着她自己的医术,居然不知什么时候生下了羸弱的莫疏桐,还偷偷送出宫去。”
“你们这么胡作非为,难道是要季氏的江山后继无人?你们明知张悦容的孩子不是季辛的血脉!”乐涯听到左不过这番冷血的话义愤填膺,忍不住为莫疏桐和他的母亲叫屈。
“怎么会?不还有季课呢?”左不过丝毫不觉得他们做错什么:“我们借张悦容的手除掉季辛,给她的儿子当几年皇帝,等季课羽翼丰满了,再由他取而代之也是一样的!”
左不过看着乐涯因为挣扎和愤怒额头上亮晶晶的一片,随手拿出帕子为她擦汗:“哎呦,急什么?莫疏桐不是没死么?”
他看乐涯忿忿扭头躲避他的擦拭,忍不住好笑,逗弄她许久才继续之前的话题,“方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易阳,定云夕中了易阳,自己偷偷解毒,生下莫疏桐送出宫外。我们一直以为定云夕流产了,其实对她有无子嗣也没太多的关注,开始着手最后一步。”
左不过似乎回到了那夜,又见到那熊熊火光,那就是他最大的手笔,他迫切的想找个人倾述和分享:“一夜,季辛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去韦如意冠华宫。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叫张悦容找个由头,在韦如意宫殿里大摆宴席。所有的妃嫔、包括太子都去赴宴了。张悦容趁机在酒中下药,把韦如意、定云夕还有太子全部迷倒。”
乐涯的心怦怦直跳,她听到最后,差不多预见到左不过的恶毒心思,她不忍再听,但左不过的声音还是钻进她的耳朵里。
“宴会结束前,张悦容派人给季辛送了冰糖燕窝,做出低小服软状。季辛听闻皇后和韦妃冰释前嫌在冠华宫相处甚欢,提起几分兴致,也来到冠华宫。只是他到之后,张悦容已经离开了,韦如意和定云夕也不在了。季辛走到韦如意的寝宫,看到定云夕、韦如意、还有太子三人都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季辛当场气的吐血……”
左不过回味似的咂咂嘴,很满意乐涯的痛苦表情,故意伏低身子,在她耳旁说道:“季辛打发走了宫人,亲自在冠华宫放了一把大火,那场火烧了好久好久……”
乐涯看左不过凑到自己的耳朵处,又听他说起这些他煞费心机、沾沾自喜的龌蹉事,心中厌恶至极,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她狠狠把头撞向左不过。
左不过躲闪不及,被她头上的发簪戳破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