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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水见井莫执不搭理自己,径自坐到他的对面,“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井莫执,你莫忘了现在心情不好的人是我。”
井莫执暗自叹息,终于开口道:“云小姐为何心情不好?”
云若水语气软软糯糯,三分撒娇,七分漫不经心,“爹爹想将我许给卓斐然,我不答应,就大声告诉他我想嫁给你,然后,我就被他赶出来了,你看……”
她一边说一边转过左颊,拨开遮盖的发丝,白皙如凝脂的脸颊上赫然是一个大大的红色掌印。
“若是我,只怕打得更狠。”井莫执冷冷道。
“才不会。”云若水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眸子里有一丝向往,“若是我们的孩子,我想你一定舍不得打,你性子好,肯定比我爹爹会教小孩。”
我们的孩子?井莫执无奈,眼前女子还是那日千尺潭边羞涩的小姑娘吗?分明大胆之极,不懂脸皮为何物。
饶是如此,井莫执还是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银盒子,放在桌子推到云若水面前,“抹一抹。”
云若水眉开眼笑,依言打开盒子,取了药膏涂在脸上,清凉舒适,大大减弱了之前火辣辣的疼痛。
“拿人手短。”云若水笑道:“看在药膏的份上,我给你一次诉苦的机会,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似乎心情也不好。”
井莫执横了云若水一眼,将杯中酒饮尽。
云若水看着被他解决掉大半的饭菜,不再多言,默许眼前的男子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
四更钟起,云若水接过碧目递来的长衫,温柔地披在伏案而眠的男子身上,怜惜地为他理顺散落的发丝。
她的眼中泛起脉脉温情,如同会说话一般: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莫执,你心里想的可是这句?酒为欢伯,除忧来乐,经过今夜这番大醉,你可开心了些?
古筝余音绕梁,琵琶玉盘走珠,宁邺太子的府邸内丝竹之声终日不绝。
宁邺国皇族乃是昱景帝国景家的遗脉,太子景昭宸继承了景家子弟温文尔雅的皮相,不过,也仅仅是相貌而已,景昭宸表面看似蕴藉儒雅、谦恭仁孝,骨子里却精明算计、狠毒阴险。
不过,他如果不是有着这样的里子,只怕也无福消受太子之位。
今上宠极皇贵妃谢氏,若不是朝臣力阻以及他处处提防,这太子之位早已几度易主了。
景昭宸醉心丝竹,像只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羊,实际上却是审时度势、不露声色谋定而后动的狼。
井莫执、顾琅是少数几个看清他真面目的人。
此刻,他们正在花厅听琴,琴声遮盖了他们极轻的谈话,而弹琴者,均是被刺穿耳膜的聋女。
“莫执,云屹那宝贝女儿似乎很中意你。”景昭宸语气里没有戏谑,而是专注的期待,仿佛看见可口猎物的狼。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云家卷进来,千金易得,忠犬难求。”井莫执淡淡道。
“既是忠犬,自然该为我所用。”景昭宸细长的凤眸闪动精光,“难道莫执你还是不信我会是一个明君?”
“这与我无关。”井莫执不为所动。
“井莫执,你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就该清楚意识到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面对井莫执的不敬,顾琅声音冷下。
“别妄图把我和你们绑在一块,相信我,那样你们没有好下场。”井莫执皱起眉头,一反平日的淡漠,显得有些不耐烦。
景昭宸的话勾起了他的头痛,耳边又响起云若水离开前凑过来说得呢喃细语:“井莫执,我今年十六岁了,我出生时,爹爹便亲手为我埋下一坛女儿红,你告诉我,那坛十六年的佳酿,好喝吗?”
气氛剑拔弩张,景昭宸适时开口,缓解了井莫执与顾琅之间的紧张:“这么说,就是唐以歌了。”
井莫执眼里闪过挣扎,手握成拳,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胡乱点了个头,“就她。”
景昭宸修长的食指在桌角敲击了下,转头给顾琅一个眼色。
“这本册子记录的都是唐以歌的喜好,或许能祝井兄一臂之力。”顾琅可能不是一个好朋友,但绝对是个好盟友,他从怀中取出两本册子,指着上面的一本道。
随后,他又将下面那本拿上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本记录的都是云若水的喜好,井兄不妨一并拿去。”
三人又谈论了一些细节,井莫执与顾琅起身告辞。
景昭宸拉住顾琅显得过于小巧秀美的手,笑道:“阿琅,你身子虚弱,我特地让厨房炖了燕窝,你吃了再走。”
顾琅笑着呸了一声:“留着哄太子妃吧,我又不是女人,喝什么燕窝?”言罢,先行离开。
景昭宸挑了挑眉,有些懒散地往椅子里躺去,他看向井莫执,语气里没了刚才的温和:“莫执,你还不走,莫非你想喝燕窝?”
对于景昭宸的不正经,井莫执一律无视,他表情严肃道:“我奉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打云家的主意。”
在一家又破又旧的客栈里,云解纷找到了云若水。
他环视四周糟糕的环境,气恼里夹杂了更多的心疼,“就算离家出走,也找个好地方,算了,还是我给你找吧。”话未说完,他已经上前拉住云若水要往外走。
“我不要。”云若水嘟着小嘴抗议。
“你存心让老头心里不好过。”云解纷指控。
“是他先让我不好过的,我不仅心里不好过,脸上更不好过。”云若水说着,还不忘指指自己依旧红肿的脸蛋。
云解纷伸手抬起云若水的下巴,眯着眼打量,“老头是被你吓到了,不论是谁,听到自己女儿要嫁给井莫执,有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为过。”
云若水拍开云解纷的手,气乎乎道:“那你也走,现在你也被我列入拒绝来往的名单。”
云解纷挑了下眉,“这么说,老头上了你那拒绝来往的名单了?”
“昨天就已经在了。”云若水不介意父亲看低她的眼光,但她介意父亲看错井莫执。
“那怎么办?老头说今晚想见你。”云解纷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