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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毁灭——爱的毒瘤
我东拼西凑，好不容易筹集了二十多万元，这已经耗尽我的活动能力了。大龙和黑鼠转眼就筹集了一百多万，我不免诈舌，平常还真小看了这俩小子。知道他们能赚些外快，却没曾想他们与我这老哥早已贫富悬殊，不是一个档次的范畴。正因为如此，那份兄弟情更显得尤为可贵！
经过实地考察，最终选择在我居住的小区附近开一家规模不太大的超市。这里小区云集，偏偏购物很不方便。我们认准了这一优势，也看好这一市场；就连何珂兰也举双手赞成。所有跑腿的事情都是那哥儿俩去办，从找店面到买材料、找工人装修，联系货物等等；我则负责去登记注册，领营业执照。忙了一个多月，一间像模像样的超市热火朝天地开业了。我摇身一变成为董事长兼总经理，管理一个收银员、五个营业员；整个公司算上大龙、黑鼠在内，还不到十人。就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这可是自个儿当了“土皇帝”。
一开始张罗公司，我就向卓玛透露了消息，她特别开心。整个过程中都在短信跟踪进展，我时常戏说：“卓玛，你应该改行当小报记者，就凭着这耐心，啥样儿的幕后新闻都能被你挖掘出来！”
“第一个要挖掘的就是你……哈哈”我猜想，她一定笑得很灿烂。交流时间长了之后，我逐渐掌握了卓玛的脾性，刚烈的外表，柔韧的内在；展现给别人的永远是积极向上、宽容的阳刚之气，却把一切苦闷憋在心里；这倒让我时常为她担忧，怕她苦了自己。
开业这天，她早早就发来短信贺喜，我们一直遵守约定，没有通话，内心深处都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超市开业之后，我的生活走上了正轨，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段时间，季云霓特别安静，不再短信、电话搔扰我。我以为她已经决定放过我，毕竟一起走过了漫长的两年光阴，怎么着也不能成为仇人！至少我是这么看的，大概我爱她多过于恨她，因此总是希望事情以圆满的、息事宁人的结局而告终；彼此留下一段痛并快乐着的记忆。
预料之外，季云霓在元旦长假开始的当天打来电话，惊扰了我平静的生活。她口气强硬地说：“孟兴，我要见你。就现在……必须！”
这样威胁似的口吻令我反感，我皱眉握紧手机，避开何珂兰走到僻静处，压低声音说：“云霓，你别玩儿了！我已经失去了兴趣！”
“吴孟兴……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真的一点儿都不顾忌两年的情感？”季云霓的声音在听筒里提高了N倍，显得声嘶力竭。我依然压低声音，坚持着最后的耐性，说：“吴孟兴已经梦醒了！”
“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季云霓在那一端浪笑。我冷冷地说：“对不起，恐怕你得失望了！吴孟兴早已不再是个孩子……你别再白费心机……”
“哈哈……男人果然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算是我季云霓瞎了眼睛！”季云霓痛快的骂着，疯狂的笑声中掩饰不住苍凉。我忽然动了恻隐之心，语气变得温和，说道：“云霓，别闹了！好好的生活，别伤了自个儿！”
“你还知道关心我？没有了你……失去了爱情，你让我怎么好好生活？”她在那端变态地咆哮，我真担心她的意识已经失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疯掉。我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恐惧感，真的很怕招惹她，她就像生长在荒野里的“沾沾草”，沾上身就得费尽心思才能扯掉。我的耐性已经磨损到尽头，我说：“我挂了，你好自为之！”
“你不看……我让你的老婆看，让那个叫”卓玛“的狐狸精看，让全世界的人看……看看吴孟兴究竟是怎样一个伪君子！”季云霓急得在话筒里大喊大叫。我突然收住准备收线的手，冲着话筒怒喝：“你他妈疯了……季云霓，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别玩火**，老子没兴趣陪你玩儿！打今儿起，你他妈给我滚得远远的……你敢骚扰她们，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吼完之后立即挂断电话，气得全身战栗。我的吼叫声引来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何珂兰也忧心忡忡地望着我，我的脸色大概难看到了极点。勉强做出一副没事儿的神态，稳步走进办公室，随着门“哐啷”一声响，我的身体酸软无力。我不明白季云霓究竟又要玩儿什么把戏，我始终闹不明白这女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都是我自个儿惹来的一身骚，这的的确确是一段孽缘，我彻底后悔与她的际遇。
何珂兰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无力地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她摸摸我的额头，关切地问：“没事吧？要不回去歇会儿？”
我抬手按住她的手，紧紧贴在脸上，眼角滚落两行泪；她静静地靠在我身边，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没有吱声，可我切实感受到了温暖。我在心里说：珂兰，也许日子并不会就此太平，还会令你心痛……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原谅我！
季云霓的搔扰像一阵过路的海啸，所过之处留下深深的痕迹；不过很快回复了平静。一周之后，我在忙碌中已经把她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或者，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可怕宁静。
这晚，我和大龙、黑鼠喝酒到夜里回家。儿子早已睡下，就在我进门的瞬间，何珂兰慌慌张张关掉电视，脸上湿漉漉，眼圈红肿，失魂落魄地望着我。
她这副表情令我疑惑，我问：“看啥呢？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她不吭声，死死抱住遥控器，我纳闷儿地看看她，转头盯着电视柜，电视机旁边的“D机”不停扇动，我好奇地走过去开电视机，何珂兰一下子冲上前来抱住我，哭喊道：“孟兴……别开……你别看！”
我心中一阵警觉，扭头问她：“这是什么东西？哪儿来的？”
何珂兰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泪水甩到了我的身上。我掰开她的手，伸长手打开电视机，屏幕上出现的镜头让我目瞪口呆，我的血液迅速往头顶上冒，顷刻之间就要爆炸。我颤抖地扶住何珂兰的肩膀，用力摇晃，声嘶力竭地质问：“哪儿来的？你倒是说话呀？”
“孟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何珂兰痛哭流涕。我仍然发狂地摇晃着她的身体，怒气冲冲地吼叫：“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我他妈嫌自个儿脏……脏！”
“孟兴，你别这样……别这样……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我依然爱你……”何珂兰死死抱住我，一只手趁机用按动遥控器，“嗒”一声，屏幕裸露的镜头消失，电视机黑屏。我挣扎着去开，何珂兰拼命阻止，两个人东拉西扯，撞得瓷器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划破冬夜寂静的长空。儿子揉着眼睛跑出来，看到这副场景吓得放声大哭，何珂兰赶紧松开拽着我的手，我的手触摸到电视机按钮，空间里立即回荡着低沉的**，我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何珂兰冲过来关掉了电视，这时，儿子也跑来拉着我的手摇晃，哭喊：“爸爸、妈妈不要吵架……彤彤怕……”
我如梦初醒，抱住儿子贴在胸口，安慰道：“彤彤不怕，爸爸、妈妈在玩儿游戏！”
“真的么？我也要加入！”儿子破涕为笑。我抱着他进卧室，哄他说：“彤彤现在的任务是睡觉，明天才能做游戏！”
“好。爸爸不许离开，就在这里陪着我！”儿子瞪着大眼睛。我捏捏他的脸蛋，说：“好，闭眼睛。”
他听话地闭上眼睛，望着他均匀的呼吸，我的心忽冷忽热，一会跌进了冰窟；一会儿又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