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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霓得知煊威公父子打了胜仗, 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最近, 确定没有听到任何契丹要发作大晋的消息, 才神色略微放松下来。
萧子奕以为她是担心煊威公步了薛家后尘,才会日益憔悴消瘦,既自责又心疼, 独自带着云霓出城踏青, 一再地向她分析:成安帝这次让煊威公出征,是给他们将功赎罪的机会, 赢了没得奖, 输了反而会要命。
他们父子回京之后, 也想到了锋芒太露的如薛家人一般的下场, 想到在暗中帮助他们却怎么也不肯露面的薛家人, 他们反复商量, 决定把功劳都推给纪南风和许义。父子两个不仅不邀功,反而借机请罪,果然, 既没有得罪契丹, 又让成安帝对他们父子另眼相看。
眼下, 纪南风是新兴的将领, 格外得成安帝看重。
当然, 他们不知道成安帝会看重他是因为曾经在易城看到他出现在薛九源身边。
在成安帝看来, 薛九源能把纪南风送来, 便是还惦念着朝堂,感动得一塌糊涂。他特意召了人入宫秉烛夜谈,越发觉得这是个有计谋的年轻人, 假以时日, 必将成为大晋的栋梁之材。
云霓这下总算真的放心下来,展露笑颜。却没想到,一个回身,不见萧子奕,却见到她最害怕见到的人。
心头发麻,面上很快反应过来,跪下行礼,“见过王爷。”
莫山王缓缓朝她行过来,每一步都似踏在她的心口上,让她的心口缩了又缩,“不知王爷为何突然纡尊降贵来了这里?也不提前和云霓说一声,好让云霓好好地准备招待。”
“和本王装糊涂?!”莫山王本就在太子和卫将军那里受了不少气,再见云霓高兴踏青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掐着云霓尖瘦的下巴,尖硬的胡子扎到她面颊上,“在本王面前,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戏。本王助你成为晋国丞相之女,打败薛家的臭丫头,嫁给你的心上人,让你的母亲成为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你见本王倒霉,倒是高兴得很!”
云霓在害怕之余,确实觉得痛快。可她不敢表露出来。
莫山王冷哼一声,“别忘了,本王能让你得到这些,也能毁了你。你娘年龄不小了,这些年却养得好,还和当年一样勾人。难怪能把云公仪迷得晕头转向。”
他语气里带着的邪意让云霓头皮发麻。
她麻溜地认错告饶,“王爷,奴知错了,知错了!救王爷,不要动奴的娘亲。”
莫山王的脸色不好反差,“你觉得契丹的勇士比不过晋国的书生?!”
云霓大骇,这简直就是道送命题!
是,她和她的母亲便有可能回到当初被契丹人捉住的日子,任人凌.辱。
不是,就会给莫山王让她和她的母亲伺候契丹人的理由,再没有推脱的机会。
“奴知道错了。”云霓跪下来,泪流满面,“奴只是觉得奴与母亲永远都是王爷的奴,卑贱之躯当尽心为王爷办事。”
她见莫山王的神色似有缓和,趁热打铁,“王爷随手就能捏死奴母女。可是王爷,奴还有用,奴能在汴京有如今的身份地位,经营了十年,王爷换一个人来,又要十年。王爷……奴忠心耿耿,不过是在汴京,不能叫人察觉出异样啊王爷。这些日子,奴因为担心王爷,担心契丹,食不知味……”
莫山王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是信了她的话,放开她,“本王问你,许银宗为什么还活着?”
云霓心下微定,“他身上毒,是王爷亲眼瞧着下的,按说,该是去年冬季发作。如今该弱得与寻常书生无异。难道不是吗?”
这确实是实话。
莫山王正是知道如此,才百思不得其解,“他可有找寻神医?”
“不曾。”
找寻神医这样的事,动静不小,即便有心瞒,也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
莫山王也是这么想的,可许银宗一直到现在还身强体壮,议和的时候压制得契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本王命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除掉许银宗!”
之前还只想弱化他,等着看晋国的战神落败之后被他们折辱时,晋国人绝望的样子。
现在,他们只要许银宗死!
“是。”云霓答应得干脆利落,总算让莫山王脸色转好。
“本王再问你,易州的女人,分明是薛九源,你为何要假报信息?”
云霓心里咯噔了一下,终于明白为何这次莫山王一来便是凶狠的样子,原来问题出在薛九源的身份的那道消息上,让莫山王对她生了疑。
可笑,她难得地善良一回,想要保住薛家最后的血脉,为自己这些年的所为赎罪,却差点为会她和她的母亲带来灭顶之灾。
她到底不是个配拥有善良的的,不会再同情别人,自然更不会同情这个害得她们母女险些被打回原形的人,“不知王爷从哪里得知她虎栖山上的女土匪是薛九源的?”
这个时候,让她认罪是不可能的。只要她承认了自己弄错了,就算现在求得了原谅,也不会再被莫山王信任。
她垂着眸跪着,语气执拗,“薛九源这个人,平日里就没个女人样,与她交好的女子,除了奴,便是她家的几个嫂嫂准嫂嫂,至于男子,除了薛家众人之外,就只有西宁侯一人。奴亲自去查探,确定她不是薛九源。”
在他们因为薛九源的身份而争执的时候,薛九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嘻嘻哈哈,见风泽阳对自己露出崇拜神色,立马将他从压寨相公的人选里划了出去。
沿路拦住了一个与起争执的少年,“小子,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的人,可知道后果?”
新生出来狗尾巴草茎嫩得很,又多汁,才进嘴便碎在齿间,她索性啐出,打着少年郎的面颊,“瞧你这呆傻的样子,不会被我的迷倒了吗?这般可爱的人,不如跟我回山寨,做压寨相公?”
连拍了好几下,少年郎才回过神来,哇地一声哭出来:“姐,我是小九啊,你不认得了我了吗?我是你弟弟,薛九气……”
薛九源只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先是有许银宗成天不离嘴地说是她哥,现在又来一个人,说是自己的弟弟!
说到底,还是又把她当成薛九源了。
她是阿九阿九,刘阿九!
有她自己的人生,有完整的记忆,怎么就摆脱不了薛九源的魔咒呢?!
眼看着薛九源沉下脸来一副被冒犯的样子,像是要把他当场斩杀,许气慌了神,想起许银宗的交待,拍着腿哈哈大笑,“蠢!真的蠢。和薛家人一样蠢!难怪只能当土匪了。我说是你弟弟,你就信啊?薛九气早就死啦!薛家人都死了。你,也就是个土匪,从头到脚都是土匪!”
微阖的眼角滚出几滴泪来,“我好歹还是朝廷的将军,你一个土匪,也想把我抢上山,不自量力!回头,我就把上奏朝廷,带兵来荡平你的山头!”
心下微虚,暗自祷告:姐,你可别生气,别记仇,这都是哥让我说的,不是我真的想说的。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去上奏剿匪的。
薛九源不知他心中所想,眯着眼,凌厉地盯着他,啧声道:“稀奇了,又是一个想要带人来剿匪的。怕是还不知道前几次来剿匪的人为什么无功而返。”
围观的百姓们嬉笑起来。
许气心说自己早就知道了,北平伯被派来的时候,他就站在北平伯身边呢。可是一想到当时自己对着她连射了两箭,就后悔得不能自已,难怪哥让他跪,难怪许义说他会后悔。
现在真肠子都悔青了。
他还得意的笑着,只是眼角又沁出两滴泪,让他的笑容显得拧巴。
西宁侯让他趁机把自己射了她两箭的话说出来刺激她把自己带上山。
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说不出来了。
可他不说,有人替他说。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嗓子,“他不是那个朝九爷射了两箭的小将军吗?是个坏胚子!”
这一喊,便如开闸洪水,不可收拾。
大家都认出他来了,纷纷附和。
薛九源微微错愕,眼里寒光一闪,笑出声来,“哟?!原来是那位小将军啊,抱歉,先前还真没认出来。”
那天她跑得急,回头看了一眼,没瞧清这小子的模样,还以为这股憋屈气要一直忍着,没想到,还有机会把这个人抓出来,简直是天意。
“是啊!我当初就能射中你。根本就把把你放在眼里,小匪徒!”
许气话音刚落,便见一把弯刀横在颈间,颈间的凉意和湿意让他清楚地感知到死亡与自己只一步之遥。
他第一反应是薛九源要杀他!
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却见薛九源正徒手握着刀锋,阻止刀更进一步,鲜血,顺着她的掌折,滴滴外汩。
他心中大震,持刀人亦是大骇,“阿九!他伤了你!”
“嗯。”薛九源语气淡淡的,眼中有不明意味的幽光,“所以,姜二哥,他的生死,只能我说了算。”